“他是我打的。”谈洅曦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但,是他先该打。”
东方老头被谈洅曦的态度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儿子虽然不学无术,但也是他东方家的宝贝疙瘩。
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
“好,好,好!”
东方老头连说三个好字,“我今天就让你这个小兔崽子知道知道,我东方家的人,不是那么好惹的!”
“我还想断他的腿呢!你想怎么样?”
说着,谈洅曦就作势要上去再给东方翱翔补两脚。
赵凌游嘴都张的有个大大的O字,他九爷这是疯狗模式全开,谁拦咬谁啊!
连忙抱住谈洅曦的腰,“师弟,师弟,冷静,冷静。”
东方老头也被谈洅曦这不要命的举动给吓到了。
谈洅曦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腿不是还在吗?记住,疯不疯,跟腿没关系。”
东方老头被谈洅曦的话噎了一下,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儿子确实没断腿,但也被打得够呛了。
谈洅曦摆手,“没见过这么疯的,漂移过海来咬我,晦气!给我赶紧的,把这一老一少两只疯狗,送回M国去。”
阎浮连忙点头,“好的,九爷,我这就去办。”
说完,他对着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东方老头就走。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要报警!我要告他!”东方老头挣扎着大喊大叫。
谈洅曦轻蔑地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好笑的笑话。
“报警?你尽管报,看看最后是谁进局子。”
然后,东方翱翔与东方老头被架上了飞机,直飞M国。
赵凌游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又抬头看看天,没天降红雨啊!师弟咋成这样了呢!
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被吓的不轻。
“鹿鸣,师弟他……被鬼附身了,吓死宝宝了。”
那头的鹿鸣,“去你的,你那算了吧!”
“我昨晚亲眼看着他把东方翱翔打成半残,我是又懵又怕还不敢动。”
“那狠劲儿,那模样,跟他平时完全不一样。”
赵凌游深吸一口气,“天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鹿鸣的声音有些低沉,“东方翱翔…………被他那小娇妻听见了呗!”
“他那小娇妻跟段徽宴那点事,燕京谁人不知,只是被下了禁令,没人敢说罢了,这不受刺激了吗?”
“她那病又发作了呗!醒了是个大麻烦,醒不来也是个大麻烦。”
君屹好奇能让谈洅曦铁树开花的人,可他没想过第一次见面是以病患的身份。
谈洅曦远眺晚霞行千里,语气虚无而希冀。
“师兄,有把握吗?”
他们几人同是乔治博士的学生。
谈洅曦是里面天赋最高的,
他们仗着入门早,谈洅曦便一直叫他们师兄。
M国之行,还在几日前,可寥寥数日,容光焕发言语里充斥着幸福的人,成了这副鬼样。
君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我只能尽力而为,她的病情很复杂,而且……她的身体状况似乎不太好,我需要更详细的检查和诊断。”
医者对说辞都很讲究,怕惹上医疗纠纷,可这是他师弟,他可以带点个人感情在里面的吧!
“师弟还是要保重自身,如此才能看护好她。”
谈洅曦站在这里已经半小时了,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塑,只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空洞。
嘴唇微微动了动,“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我在写订婚庚帖的时候,用了这句话,她说不好,让我换一句。”
“我依了她,换成了,生当同衾枕,死亦共穴眠。”
“现在想想确实不好,所以……她活了,我陪着她,她死了,我亦陪着她。”
“她不爱我,没关系,我爱她就好了。”
“她醒来不记得我了呢?没关系,我记得她就好了。”
那模样既像是在对着君屹诉说,又仿佛只是在喃喃自语,以情谋划着自己的生死。
“师弟,你……”
君屹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谈洅曦,如此深情,如此决绝。
他知道,谈洅曦是真的爱上了那个女子,不顾一切,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师弟,值得吗?”
谈洅笑了笑,他好几日没笑过了,“为什么要问值不值得呢!
如果是因为对方的价值而爱,那才是真的不值得。
我爱她,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爱了就是爱了,如此而已。”
君屹叹了口气,“我会尽我所能。”
他知道,他的师弟已经陷进去了,深不见底。
他只能希望,那个女子能值得他的师弟如此深情。
“姑爷,君先生,先用饭吧!姑爷,不好好吃饭,小小姐醒了,该心疼了。”
王妈端着托盘从屋里走出来,上面是两碗色香味俱全的面。
谈洅曦连忙接过托盘,“王妈,我来吧!你去歇着。”
王妈摇了摇头,“姑爷,你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吧!你这几日都没好好吃过东西了,再这样下去,小小姐还没醒,你先倒下了。”
谈洅曦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瘦了一圈,他苦笑了一下。
“王妈,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倒是你,年纪也大了,别总是忙前忙后的,我会心疼的。”
王妈瞪了他一眼,“你心疼我,还不如好好心疼一下自己。你要是倒下了,谁来照顾小小姐?”
君屹吃着饭难道见师弟吃瘪,没忍住笑出了声。
谈洅曦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你不也没好好吃饭吗?”
君屹连忙收敛了笑容,“好好好,我吃,我吃。”
王妈给谈洅曦夹菜,嘴里吧啦吧啦的说着。
“小小姐最不喜欢,拿不吃饭吓唬人的,姑爷不知道吧!
小姐与璩少爷出殡那日,小小姐比平时还多吃了两碗饭。
我们都以为她是伤心过度,结果你猜她怎么说的?”
王妈绘声绘色描述,“她说,我这是庆祝,他们死了好啊!
清净了他们,也清净了我。
早日投胎,下辈子投胎到个好人家,别再来祸害人了。”
王妈说到这里,还摇了摇头,道:
“我们当时听了都觉得小小姐这话说得太狠了。
可后来想想,她也只是个孩子,也渴望父母亲人的关爱。
只是……她从未得到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