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

  放纵了一日,自律如景帝自然第一时间决定回宫。

  现在情况已经稳了,唯一的悬念便是到底能涨到多少。

  这些找下面人及时通报即可,没必要留在交易所内。

  一连五日的时间,西海商贸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

  其股价直接冲到了恐怖的八两!

  无数暴富神话,在这几天中产生。

  甚至许多平时对股票完全没有关注的人群都被卷入其中。

  作为京城最大的热点,就连种地的老农,卖菜的老妇人都能津津乐道的说上两句。

  无数‘股评家’更是趁势而起,大谈西海商贸前景,还能继续涨。

  突破十两不是问题!

  面对汹涌如潮的民意,方正一在七两左右的价格及时抛了一部分。

  连带着张彪那部分一并卖出,彪哥无意识小赚了几万两....

  原本想劝谏一下景帝一并抛售。

  但是作为大景第一股评家,他觉得突破十两难关不是问题。

  还兴味盎然的跟方正一叙述着炒股心得。

  口气像极了笃定大a要猛超5000点的专家。

  方正一当时觉得卖对了,陛下在这方面好像有一种异于常人的天赋。

  跟他反着来准能赚。

  八两的价格,已经要吓死人了。

  股市这种疯狂的场面,他上辈子见过两回。

  坐公交车老头老太太都开始聊股票了,那不跑还等什么?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当冲到八两的高位,价格终于开始回落,最终稳定在六两左右。

  这一日,方正一被召入宫。

  景帝背着手漫步在御花园中,心情低沉。

  虽然股价涨回了,而且还大赚一笔,但是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相比钱...他好像更在乎自己的预测成功几率。

  当方正一赶到,立即上前报道:“陛下,今日股价波动不大,看来后续不会再有太大变化了,您手中的股票还是及时抛了吧。”

  景帝没有回应,反而道:“太子,已经抛了么?”

  “殿下第二日就全卖了,他说以后再也会买股票...这东西风险太大。”方正一道。

  景帝心中有些鄙夷,本能的就想反驳。

  但转念一想,自己这预测成功几率有点惨,于是话锋一转道:“朕没想到,最高点在八两,早知如此应该提前卖出才是...”

  方正一微微一笑:“陛下,成功的商人绝对不会赚取最后一文铜板,您今日有此战绩已经是大赚特赚了。”

  “您忘了,景兴钱庄托底花了一千万两,当时的买入价可是...二两。”

  二两!

  景帝虎躯一震,恍然记起,用力咽了口唾沫。

  忘了!他把景兴钱庄给忘了,他还占着一半股份,那加上他之前用内帑买的股票...

  现在内帑岂不是有数千万两银子了?

  数千万两...纵观左右帝王,有哪一任帝王的私下财富能比得过国库。

  现如今...他做到了?

  几千万两,一生一世花不完....

  景帝僵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没回过神,心中被喜悦阵阵冲击。

  等魂魄归体,他立即迫不及待道:“那现在就尽数卖出吧!”

  方正一摇摇头:“不能卖...陛下,咱们手中的股票太多了,这要全抛出去,市场会有恐慌。”

  “而且您也没必要卖出,我们在海外的军事基础已经打下一部分,将来不会出太大问题。”

  景帝想了想,无奈颔首。

  虽然他对炒股有热情,但是还是真金白银攥在手中踏实。

  但方正一说的也对,全抛出怕是市场又要乱了,还是不动为好。

  “也罢,不过景兴钱庄私下购买股票,这件事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

  万一被朝中那些人知道,少不得又得惦记上他那点小金库。

  “臣知道。但是臣今日来还有件事想同陛下讲起。”方正一道。

  “讲吧。”

  “费卡传来的信报,臣已经研究了几日。朝中不少人支持大景主动征讨教会,但是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

  景帝侧目道:“如何不妥?教会主动攻击我大景,现在已经有了开战理由。”

  “确实如此,但是臣觉得当下的对战,论技术和实力来说,大景跟教会还是没有拉开太大的差距。敌方有火炮守城,攻城的难度显然高了许多。”

  “二来我们也完全没有必要急于一时,现在工业发展正快,朝廷以往的军械制造包括军资的生产已经落后于市面上的工厂管理方式。”

  “不如等再发展些时间,火器上我们可以有新的突破,而生产制造跟补给也能调整到更高效的状态。两者相加,做好十足的准备,再求速胜。”

  “臣还担心的是,现在交易所兹事体大,于国事干系甚重,万一一时求成,某场战争失利,或是长期陷入僵持,毫无疑问会大大影响到大景本土的民心。”

  景帝好奇的看了方正一两眼,忽然笑了:“你年轻时,朕总感觉你毛毛躁躁,做什么事都风风火火大操大办,恨不得马上就能办成。现在朝中都不少人都想趁着优势力主战争,你又反其道而行,这些年你变了不少。”

  方正一抿嘴笑道:“年少轻狂,臣年轻时脑中有许多想法,成与不成都在两说之间,自然要激进行事。现在不一样,大景已经在高速发展之中,最需要的就是结硬寨,打呆仗,稳步推进。”

  “嗯...”景帝感叹道:“说得好,这件事明日到朝堂上来议吧。”

  ......

  咣当!

  铁门骤然打开,门后是一片漆黑无边。

  两名士兵走入其中。

  不多时,架出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

  老人穿着睡袍,乍一被拖到外界,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了起来。

  口中惊慌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一旁的士兵淡淡道:

  “圣座,我们陛下有请,从今日开始您就不必住在这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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