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儿又解释道:“夫君误会了,齐大哥饱读圣贤书,自然懂得避嫌,我年纪尚小,自然不能与他同住一起,所以,即便不分昼夜照顾我一个月,齐大哥也恪守礼仪,未有半分越矩。”
夜北承不屑道:“墨守成规,难怪只会读书!”
不过有一点尚可认同,那便是他恪守本分,没有对她生出非分之想。
夜北承道:“难道他就不怕,你年幼不能自保,等不到他两年?”
林霜儿道:“临走时,他将我送去了我婶婶家,还付了一笔银子给婶婶,托婶婶照顾我,将我安排妥当才放心离开的。”
夜北承道:“既然有人收养,你又为何会来侯府?”
林霜儿抿了抿唇,似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半晌才道:“可我婶婶不喜欢我,说我是赔钱货,在婶婶家,我从未吃过饱饭,甚至还差点将我卖给人牙子。我接受不了,就偷偷跑出去了。”
夜北承抿唇,深吸了一口气。
“那你恨她吗?”他问,声音有些干涩。
林霜儿道:“不恨。”
“为何不恨?”夜北承不明白。
林霜儿道:“因为她没有义务养育我,即便吃不饱饭,好歹也没让我饿死,她也没打过我,家里原本就掀不开锅,还平白添了一张嘴,换谁,谁会高兴啊。”
“只是她想将我卖给人牙子,这一点我接受不了。所以,我不恨,只是不喜欢她,往后也不会喜欢。”林霜儿继续往铜盆里丢纸钱,火光映在她脸上,平淡而恬静。
夜北承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后面的事你也都知道了。”林霜儿转头看着他,笑道:“后来,为了活命,我冒用哥哥的身份,入了侯府做杂役,然后就遇上了夫君……”
林霜儿表面虽笑着,可眼眶里分明噙着泪。
夜北承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声音温和地道:“往后,夫君不会让你吃苦了。”
害怕与他对视,林霜儿不争气地别过脸,顺手拭了拭眼角的泪痕,故作轻松地道:“我知道啊,夫君对我最好了。”
“往后会对你更好。”夜北承深深地看着她,他的声音低沉,有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林霜儿心里顿觉好受了许多,发自内心笑道:“夫君说话算话吗?”
夜北承道:“当然,夫君何时对你食言过?”
林霜儿伸出手,道:“拉钩。”
夜北承低低笑道:“幼稚。”
他的话中带着宠溺的笑意,可最后还是依着她伸出了小指。
林霜儿双眸笑成了弯月,勾了勾他的手指,嘴里念念有词。
夜北承听不懂,只见她嘴角一动一动的,便问:“你嘴里念叨什么呢?”
林霜儿道:“我阿娘说了,拉了勾就是立了誓言,若往后夫君违背了誓言,就会遭报应哦。”
夜北承就笑道:“什么报应?这么严重?”
林霜儿故作严肃道:“会痛失所爱,孤独一生。”
夜北承笑意凝在脸上,不知为何,心里无端端刺痛了一下。
见他神色不对,林霜儿方知自己玩笑开大了,忙道:“夫君,你不会当真了吧?”
她笑了笑,道:“夫君,你好笨哦,我胡说的啦,这个你也信啊?”
夜北承气得捏着林霜儿的脸颊,狠狠揉捏了几下,道:“这个玩笑也是能开的吗?”
林霜儿的脸被他捏作一团,像只嘟嘴的小金鱼。
她含糊不清地嘟嚷着:“又不是我说的,是我阿娘说的,所以誓言是不可以乱许的,既然许了,就得遵守。”
夜北承道:“本王何时没有遵守诺言?再说,你敢咒本王痛失所爱,本王所爱不就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