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博凉深深叹了口气,道:“如此这般折磨,人怎能不抑郁,怎能不发疯……”
夜北承的手指死死攥紧,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怒火涌上心头,他只觉得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愈发肿胀,突突直跳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一样。
原来霜儿说的没错,是姜婉害的,当真是姜婉害的……
“姜婉!她怎么敢……”指节被捏得咯咯作响,他眼底杀意翻涌,恨不得把姜婉碎尸万段!
此刻,他全明白了过来。
那日,林霜儿突然发狂,房间里只有姜婉在她身边,她定然是对霜儿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故意刺激她!
可他只顾着照顾她的安危,并没有思考太多,如今细细想来,只觉得悔恨和痛心。
那日,她明明哭着告诉过自己,是姜婉害了她的孩子,一直都是姜婉在害她……
可他却以为是她病入膏肓,失了理智……
思及此,他痛心不已。
他不信她,她该有多绝望,又该有无助……
她该对他大哭大闹的。
可她没有。
自那日之后,她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她不哭不闹,乖顺又听话,只是再也没有对他笑一下,也再也没有唤他一声夫君……
想必,从那日起,她便彻底对他死心,不再对他抱有任何期望……
他想起今早出门时,她脱口而出的那一句“保重”,竟是在跟他做最后的道别……
天呐,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他一步步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子伤透了心……
事到如今,他只想用尽一切办法去补偿她,无论她要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月亮,他也要给她……
夜北承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他转身,嗓子干哑的问冬梅:“霜儿呢?告诉我,她到底去哪了?”
“是本王冤枉了她,本王会跟她道歉,无论她要什么,本王都会补偿给她……”
“告诉我,她到底去哪了?我要去到哪里,才能找到她……”
见夜北承真心悔过的样子,冬梅一时心软了下来,可林霜儿的行踪,她的确不知道,只能摇了摇头,道:“奴婢真的不知道,霜儿走时,并没有告诉奴婢,她要具体去哪,只是说,她早已没了家,清河县也没有她的家,天大地大,走到哪便是哪……”
“走到哪便是哪……”夜北承嘴里重复着这一句话,心痛到快要无法呼吸。
她果真不再信任他了,哪怕在外漂泊,无依无靠,也不再愿意依附于他……
这时,玄武已经从军营回来。
回府途中,他见白府有大批人马被调出了城门,动静颇大!不由觉得诧异,一回府便将此事禀告给了夜北承。
“白府?”夜北承心下一颤,猛然想起白誉堂这两日的反常。
他昨日便告了假,今日也没有去上朝,莫非,他早已知道林霜儿要离开,所有捷足先登?
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只是,他不明白,白誉堂为何会调用大批人马出城。
难不成……是中途发生了什么事……
思及此,心口的绞痛愈发强烈起来。
夜北承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无论是不是白誉堂带走了她,他都要跟上去看一看究竟!
天大地大,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他也要将人找回来!
夜北承对玄武道:“给本王备马,即刻出城门!”
夜北承驾着马出了城门,很快追赶上白府的侍卫。
白府几乎调用了所有的人马,包括家里的杂役和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