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承和白誉堂的横插一脚,让孤敖天有些不悦。

他站在大殿中央,一双邪性的锐眼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林霜儿看。

“还请皇上考虑一下西陵国与北荣的建交,若是嫌诚意不够,吾皇还能再附赠两座城池,公主若是嫁去西陵,对北荣只会百利而无一害……”

说罢,他得意的看向夜北承和白誉堂,道:“本世子可是准备充分,带了十足的诚意而来,不知贵国王爷和首辅大人,可有备礼?”

闻言,夜北承和白誉堂一并沉默了。

他们能备什么礼?除了带了百名亲兵,他们几乎是空手而来,唯一的便是皇帝让他们携带的贺礼……

见状,孤敖天笑了起来:“看样子是什么都没准备了,你们这般怠慢公主,有什么脸面求娶公主?”

夜北承却根本不搭理孤敖天,而是也起身走到了大殿中央,对虞晚凝道:“方才娘娘说的话可还算数?一切都看公主的意思。”

虞晚凝道:“本宫一言九鼎,何时出尔反尔过。”

夜北承心下松了口气,他抬眸看向孤敖天,道:“娘娘方才说了,公主若是不想嫁给你,谁也不能逼她!”

孤敖天还想再说什么,虞晚凝及时开口阻断了他:“王爷说得不错,本宫爱女心切,自然是什么都依着她的,公主想要嫁谁,一切都得看她自己的心意!”

夜北承闻言,重重松了口气。

若让霜儿自己选择,她定然还是会选择自己吧?

毕竟,她曾满心满眼都是他,他的霜儿那般善解人意,脾性温良,即便生气也不会不顾他的感受……

可还不等他高兴,却又听见虞晚凝补充道:“不过王爷和首辅就不必再来掺和了,本宫说过了,不会再逼你们娶公主,哪怕公主对你们真的有意,本宫也绝不答应将公主许配给你二人!”

南宫令玦默默看了虞晚凝一眼,那眼神颇有些深意。

他太了解自家的媳妇了,爱记仇,并且睚眦必报。

方才,夜北承和白誉堂如此不给她留颜面,按照她这倔脾气,不得狠狠报复他们才怪了!

要说这脾气,还是他这么些年惯出来的,想想这些年,他已经吃了诸多的苦头了,是万万不敢再惹她生气的,结果这两个愣头青可好,可把她气得够呛……

南宫令玦大掌紧紧握住虞晚凝的手,含笑着看着她,似乎在让她消消火。

虞晚凝什么也没说,只用余光睨了南宫令玦一眼。

南宫令玦脸上的笑意立刻凝住,默默收回了自己的大掌。

罢了,只要不是冲自己发火,她爱冲谁发便冲谁发去吧……

南宫令玦意味深长的看了夜北承和白誉堂一眼,心中着实为他两捏了一把冷汗。

这两人的确是个人才,只可惜,偏偏得罪了女人……

夜北承和白誉堂的心同时一沉。

回想他们之前说过的混账话,他们简直想死的心都有。

“娘娘,都是误会,您听我解释……”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虞晚凝道:“还解释什么?你们一个心有所属,不愿娶公主!一个已娶妻,妄想让公主为妾!如此推脱,倒衬得本宫的女儿嫁不出去似的!”

夜北承简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若说,他口中所说的妻子就是林霜儿,虞晚凝会相信吗?

大抵是不会相信的吧……

毕竟,堂堂公主下嫁给他,却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补办给她。

当初,她毅然决然让母亲将她的名字从族谱划去,定然也是介意这件事的……

当初,他将她不折手段留在身边,虽给了她王妃的名分,可他们没有拜过天地,亦没有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于情于理,他都是薄待了她的……

如今,她的名字已从族谱剔除,他们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事到如今,他竟没有勇气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开口解释了……

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无措的看着林霜儿,那眼里的愧疚几乎要将人溺毙。

可林霜儿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全然不顾他眼里汹涌而至的深情。

白誉堂也同样懊恼。

他是何其聪明的人,这一刻终于明白虞晚凝为何会极力撮合他和荣昌公主。

想必,虞晚凝早就看出他对林霜儿的感情,因此才想要给他一个机会……

奈何,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不知林霜儿就是荣昌公主,白白错失了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

可让他将林霜儿拱手让人,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他曾说过,倘若再给他一次机会,即便是不择手段,他也要为自己努力争取一把!

思及此,他鼓足勇气,忽然跪在了大殿之上,对虞晚凝说道:“皇后娘娘所有不知,我心中所爱一直都是荣昌公主,方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公主真容,这才口出狂言,冒犯了公主,还请皇后娘娘恕罪,我愿娶公主为妻,生生世世,永不相负,还请皇后娘娘再给一次机会。”

他态度谦卑极了,说的话句句恳切,哪里还有方才的傲慢不屑。

听着白誉堂的话,林霜儿满脸震惊。

虞晚凝虽还在气头上,不过听着白誉堂的话,倒是消了几分火气。

毕竟,她也知道方才的事不过是误会一场,她只是气白誉堂竟当众驳了她的面子,让她颜面尽失!也让公主的颜面扫地!

可说到底,放眼整个朝堂,唯独白誉堂是她最满意的人选。

一来,将林霜儿托付给白誉堂,她心里也放心。二来,嫁给白誉堂,北荣和大宋也能百年交好,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事情。

不过,这一切都得看霜儿自己的心意。

虞晚凝道:“本宫说了,一切都得看公主的意思,若是公主心仪于你,本宫倒也可以给你个机会!”

闻言,夜北承终于按捺不住,他也上前,迫切的想要解释:“娘娘,方才的事,本王也要解释。”

虞晚凝挑了挑眉梢,看向夜北承,道:“你该不会是要说,你口中的妻子也是荣昌公主吧?”

夜北承刚要回答,便听虞晚凝继续说道:“听闻公主之前被一个薄情寡义的男子伤透了心,还因此患了心疾差点死掉,不知这事,跟王爷有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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