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邪渐渐收敛了笑意,认真地道:“真的不疼,以前,我受的伤比这严重多了,我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凌雪忽然就想起初遇他时,他身上那上百道鞭痕,还有被挑断的手筋和脚筋……

的确比现在严重多了……

可她不知道,墨邪说的可不止是那一次。

初为死士时,他几乎每次执行任务回来,都是九死一生……

大抵是他求生欲太强,每每都能咬着牙撑到最后……

他玩笑道:“这也许就是贱命吧,连阎王爷都不乐意收。”

凌雪道:“别说胡话,谁的命都不是贱命!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

话说到这,墨邪神情严肃地道:“如今我一副残躯,定然不能再护着郡主了,郡主不用管我,自己先逃出去吧。”

他道:“聂将军既然带着人找到了这里,想必是收到我给的暗信了!”

“这暗牢位置难寻,郡主唯有先逃出去,才能寻得一线生机。”

凌雪道:“我走了,那你呢?”

“你要留下来,等着被魏旭忠剥皮拆骨吗?”

墨邪道:“墨邪的命不值钱,倘若能为郡主而死,墨邪死而无憾了。”

“至于怎么个死法,我根本不在乎。”

凌雪道“我说过,我虽救了你,可从未要求你回报我什么。你不该如此轻视自己,你该为你自己活着!”

“而不是为了我,做无畏的牺牲!”

墨邪闻言,忽然眸色深沉地看着她,道:“这不是无畏的牺牲。”

“为你而死,是我心甘情愿之事,也是我觉得最有意义之事。”

凌雪愣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诧色。

墨邪随即又扯着嘴角笑了笑,道:“郡主不必感到愧疚,墨邪的命是郡主救回来的,我只是不想欠人恩情……”

可当真只是因为这个缘由吗?

墨邪心里再清楚不过,只是他不能将这份心思宣之于口。

他这样一个低贱之人,如何能配得上这般耀眼的她。

他也清楚,他面前的女子从未将他放在心上。

不过是他因她而心动,生了不该有的奢望,捡了朝夕碎片,将心里的她一点点补全……

凌雪沉默了一瞬,垂眸道:“我倒是想逃出去,可魏旭忠早就派了人严防死守,不让任何人出入,我如何能逃得出去?”

墨邪神色暗了暗,道:“对不起,是我没用。”

凌雪蹲得很累,索性与他一同挨着坐了下来,两人背靠着墙面,凌雪道:“你放心好了,我的阿弟很聪明,他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

墨邪道:“那你也不能与我呆在一块,若被魏旭忠看见,定会怀疑你的身份。”

凌雪道:“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眼下我无处可躲,现在,他们一定在四处寻我,与你待在一块,反而是最安全的。”

果然,他们很快便发现密室里的两具尸体,而夜凌雪早已消失不见。

彼时,他们正在外面四处搜寻她。

不过,他们怎么也料不到凌雪躲进了刑房,与墨邪呆在了一块,只当她是趁乱逃了出去,连忙派了大批死士追了出去。

……

夜色如墨,浓云遮蔽了月华,魏府门前,一片肃杀之气。

聂君珩率领着一队精锐侍卫,马蹄声声,如雷霆之声直逼府门,踏破了魏府的平静。

魏府的侍卫见状,立刻警觉起来,拔出腰间长剑,一字排开,挡在府门前,不让聂君珩进入。

聂君珩下了马,一步步踏上台阶,目光如炬,冷眼扫视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魏府侍卫,沉声道:“本将军此行只为寻人!识相的,就给我让开!”

侍卫们面面相觑,面对聂君珩的威压,他们心生胆怯,可身为魏府侍卫,他们深知魏府规矩,岂敢轻易放人入内。

他们手持长剑,不为所动,为首的侍卫更是冷声道:“魏府重地,岂容尔等擅闯?还请魏将军速速带人离去,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

话音未落,众人只听“唰”地一声,伴随着一阵寒光闪过,侍卫的声音戛然而止。

聂君珩腰间长剑已然出鞘,剑尖准确无误地抹过了侍卫脖子,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男子衣襟,也溅在了聂君珩脸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

男子倒地的瞬间,聂君珩也收回了长剑,剑尖上还滴落着鲜红的血珠。

他神色如常,却无端透着一股狠厉,原本清冷的气质此刻尤为阴狠乖戾,叫人不寒而栗。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众人,冷声道:“阻我者!下场如他!”

侍卫们见状,面露怖色,顿时心生动摇。

聂君珩提着长剑,率领着士兵一步步踏入魏府,无人敢阻!

于此同时,聂君珩率兵擅闯魏府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帝耳中。

皇帝大为震惊。

好在齐铭连夜进宫,向皇上详细禀报了来龙去脉。

得知夜北承爱女失踪,聂君珩带人入府是想要寻人,皇帝这才没有怪罪。

皇帝道:“可魏旭忠好歹是朝廷重臣,手握重权,聂君珩如今贸然闯入,恐会惹出事端,引得群臣不满。”

齐铭道:“皇上放心,聂将军此行只为寻人,若找不到郡主,他自会离开,断然不会与侯爷发生冲突!”

皇帝仍不放心。

只要一想到聂君珩平日里乖张暴戾的性子,皇帝十分担心他会在魏府做出什么疯狂之举。

毕竟,当初他都敢当着群臣的面,在朝堂之上手刃朝廷命官,若郡主失踪真与魏旭忠有关,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思及此,皇帝不敢耽搁,连忙拟了一份圣旨,连夜派人送去魏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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