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纷纷附和。
太子脸上笑意渐渐凝滞,他冷笑一声,假意思考了一瞬,而后云淡风轻地道:“先帝病重,你们办事不力,非但没有让先帝病情好转,反而让他暴毙而亡,这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本宫……哦不,朕怎能轻饶了你们?”
御医们闻言,个个面露恐惧,纷纷下跪磕头道:“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
可太子又怎会轻易放了他们,这皇位要坐得安心,就必须扫平所有障碍!
“来人啊!将这群庸医全部拉下去砍了!”
然而,屋外迟迟没有动静。
太子皱了皱眉,又唤了几声,可依旧没有侍卫进来。
太子疑惑不解,内心隐约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他转身走到大殿门口,抬手就将殿门推开,却见大殿外赫然立着一道人影,此人背对着他,负手而立,一袭黑袍如夜色深邃,那身姿挺拔,宛如从墨色画卷中走出,周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太子只觉眼熟至极,却又不敢置信,只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是何人?”
那道身影缓缓转身,待太子看清此人面容,只觉惊雷乍响,震得他心神俱颤。
“夜……夜北承……”
看见夜北承出现在自己面前,太子仿若见鬼一般,瞬间六神无主,脸色苍白如纸,嘴里更是惊呼道:“来人啊!护驾!快来替本宫护驾!”
侍卫们闻声而至,手持长枪利刃,可他们却不是将剑锋指向夜北承,而是统统指向了太子。
太子震惊至极,指着夜北承道:“你们干什么?本宫命你们杀了他!你们指向本宫做什么?”
可侍卫们根本不为所动,依旧将剑锋对准了他,仿佛只要夜北承一声令下,这些人便会立即取了他的性命。
太子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端倪,站在他面前的这些侍卫竟都不是大宋士兵,他们身上穿着的铠甲分明是北荣的象征!
“你……你想造反吗?”明白这一点后,太子满目惊恐。
夜北承依旧站在原地,深邃的目光穿透重重人影与太子相对,那双眼眸凉薄而冷血。
“让你失望了,我活着回来了。”夜北承一步步向他逼近,每一步都仿佛催命的符咒。
夜北承很快来到他面前,太子已被吓得瘫软在地。
夜北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勾唇笑道:“殿下何故这般怕本王?”
他如何不怕,夜北承离京这段时日,他屡次听从徐阁老的建议,多次派出杀手刺杀夜北承,可如今他却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还向北荣借了兵,他想,夜北承定然是知道了幕后黑手……
“本宫不怕你!”太子强压内心恐惧,故作镇定地道:“本宫乃是当朝太子,未来的储君!父皇如今已然驾崩,这皇位便顺理成章是本宫的!”
“你若敢杀本宫,便是弑君之罪!当诛九族!”
“难道,你希望你的儿女一辈子都是罪人之后吗?”
夜北承笑道:“本王何时说过要杀你?本王不过是奉命替皇上清理门户!”
太子道:“奉命?你是奉谁的命?本宫有国印在手,整个皇城,就属本宫最大!”
“自然是奉朕的命!”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太子震惊的转过头,就见皇帝在张太医的搀扶下缓缓走出殿门。
“父……父皇……”见皇帝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太子当即被吓得面无人色,支支吾吾地道:“您……您不是……”
“朕没死你很失望吧?”皇帝一脸震怒地看着太子。
这时,白誉堂和陆昭仪也相继赶了过来。
见太子一脸不解的模样,白誉堂这才道破了真相。
“你不会真以为,张太医平日里给皇上服用的都是慢性毒药吧?其实,他早就将药引换了,皇上的病早就好得差不多了!”
“之所以瞒着你,不过是想陪你演一出戏,好让皇上知道你的真面目!”
太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张太医竟是白誉堂的人!
皇帝痛心疾首地看着他,失望地说道:“你枉费了朕对你的一片苦心!你可知,朕早就拟好了遗旨,待朕退位之后,你便是顺理成章的皇帝!”
“可你……可你竟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
太子闻言,悔不当初,他自知大势已去,如今他犯下如此罪行,只怕性命难保。
为求自保,太子跪在皇帝面前,苦苦哀求,将一切罪责统统推到精于算计的徐阁老身上。
然而,皇帝心如明镜,又怎会轻饶了太子。
皇帝当即下令,废除太子之位,将太子永禁东宫,永世不得放出!
至于太子同党,重者株连九族,满门抄斩!轻者连同家眷主仆一并流放宁古塔!
而夜北承此次回来,也不单单只是为了替皇帝清理门户,最重要的是要率领大军赶往北境,从北狼人手中救出凌雪和聂君珩。
夜北承一刻也不敢耽搁,待朝中局势安定,他便主动向皇上请命即刻北上,讨伐北狼人!
皇帝心知他心系儿女安危,倒也没做阻拦,当即下令让夜北承担任三军主帅,立刻调兵赶往北境!
不过夜北承此次立下的功劳,皇帝并未忘记,并承诺待事成之后再行赏赐!
临行前,夜北承他特意赶回府中,与林霜儿做了简单的道别。
林霜儿别无所求,只希望他们能平安归来。
夜北承道:“夫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们有事。”
“夫人好好在家等我,等着我们一家团圆!”
林霜儿不舍地看着他,道:“君珩虽是北狼人,可他心性不坏,从小又与凌雪和凌霄一同长大,夫君千万莫要伤害他。”
夜北承道:“夫人放心,夫君心中自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