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不算是。”吴掌柜摇摇头。
“科举舞弊是多大的罪名,一旦被人举报他就完了,他当然知道轻重。一般是在前期报名的时候使绊子,让你报不上名,或者进考场前搜身,指使衙役在你身上搜出个什么东西,诬陷作弊,让你失去考试资格,甚至几年都不能再参加。他要是把这些手段用在言锡身上,可真是不妙了。”
说完,吴掌柜面露怜悯地看着眼前几个孩子,心里感叹真是时运不济,父母年纪轻轻就出了事,好不容易生活刚有了起色,又遇上了这档子事。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硬刚吧,这世道,很多时候就是不公的。”
回去的路上,三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其中对柳南嘉的冲击是最大的,她在一个法治健全的地方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没想过会遇到这样不讲道理的事。
又想到临走前吴掌柜劝他们的话:“我知道宋小子你有几分武艺在身,但我也劝你们别打这方面的主意。那郑主簿在这里十几二十年,经营的关系涉及到方方面面,就是这里的地头蛇,除非你能做到不走漏一点风声,否则被他发现就一定没有好果子吃,绝对比现在的情况更糟。之前那个白大夫的事,是他侄子自作主张,要是他出手,你们绝不会赢得那么轻松。”
几个人一筹莫展,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三天。
所有人都守在了店里,曹婉莹怕他们吃亏,把自己家里的几个护院也派了过来,其中有两个是她爹曹振言留下的镖师,身手很不错。
早上风平浪静,中午客人最多的时候,上回那个男人带着一帮人又来了。
被柳南嘉这里的人拦在了门口,男人的神情有些不忿,但气焰依旧嚣张:
“你们店居然还开着,是不打算搬了?不搬也行,我这人大度,只要把方子交出来,可以让你们继续开店,利润上交五成就好。怎么样?以后在我们手下做事,镇上绝对不会有人找你们麻烦!”
柳南嘉呸了一口,“你们的算盘打得也太响了,还上交五成?做梦!”
“那你们的店就别想开了!”男人冷笑一声,挥手示意带来的人:“上!给我砸了这个店!”
柳南嘉早有防备,加上宋辰也一把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后,没有被碰到。
宋辰把柳南嘉推到了店里,自己堵在门口,那些人上来一个打一个,有平时苦练的功夫和这些天心中憋的气,没让一个人进到店里。
曹婉莹送来的那些护院也不是吃素的,围绕在宋辰周围,把门口堵得死死的。
倒是那个嚣张的男人,混乱中不知被谁打了一拳,还刚好打在眼上,成了个熊猫眼,气得他大骂起来。
店门口乱作一团。
有常来的客人刚好到店门口,看到这场景吓了一跳,连忙找镇上维护治安的捕快过来。
可那些捕快一看到是这家店,就摇摇头面露怜悯地走了,根本不管。
店里的客人看到这阵仗,也都吓得不行,想走门口却被堵着,根本走不了。
店里也慌乱起来。
柳南嘉连忙安慰:“对不住各位,让大家受惊了,今天你们的消费全免。我们一定会护好大家,不让那些人进来的。”
还打开了后院的门,要是有人害怕可以进到后院里躲着。
客人们得到保证,又见门口宋辰几个虽然人数少,但身手明显比对方的花拳绣腿要厉害,尤其是宋辰和其中两位镖师,完全没落下风。
这才安静了些。
有客人忍不住好奇:“掌柜,这是怎么了?什么人要找你们麻烦?”
柳南嘉苦笑:“唉,树大招风,我们生意好,让人眼馋了,用铺子给我们使绊子,明明交的租金还没到,非要收回去。”
“啊?还有这事呢?你们怎么不告到县衙啊?”
有客人为他们生气。
柳南嘉摇摇头,手指了指上面,“人家有人,我们得罪不起。”
没具体说是谁,但这么一说,明眼人都明白对方肯定是县衙中的某位了,有听到过风声的,说不定已经知道是谁了。
柳南嘉继续卖惨:“唉,我们这店怕是开不成了。店里这些做好的吃食,就分给大家吧,不然等店关了也只能浪费了。”
说着就吩咐店里其他的人开始分东西。
客人们本就为柳南嘉感到不公,又收到了这许多东西,心里更不舒服了。
这时门外也打得差不多了,那些来找事的人身上几乎都挂彩了,宋辰几个人或多或少也受了点伤,但情况比那些人要好得多。
中年男人的另一只眼也被人补上了一圈,熊猫眼凑成了一对,眼看打不过,连忙带着人跑了。
跑着还要再喊一声:“你们给我等着!我还会再来的!”
柳南嘉见人走了,就开始招呼客人:“他们人走了,你们也快拿着东西离开吧,别一会儿又来人了!”
有些客人过意不去,硬是塞了银子才走。
当然也有第一时间冲出去,生怕柳南嘉反悔的。
柳南嘉也不在意,她早就明白这些人同情归同情,可不会真的替她出头,能留下钱走的,已经算是很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