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初回过神来，顺着云书的视线往右边看去，那里正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厮。
男子站在国子监大门对面的一家书铺门口，目光却一错不错的盯着国子监这边，偶尔和身边的小厮交谈两句。
顾云初奇怪，“这人是谁？你们认识？”
“他就是那个马平川。”顾云书冷哼了一声，看着那人的眼神非常不善。
顾云初诧异，马平川？严灵的丈夫？
她没见过马平川，还真的想不到来人是他。
她记得云书说过，这人也已经是个秀才了，来京城就是想通过聂聪的举荐进入国子监，为此还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来。
不过这夫妻两个显然不是聪明人，既然有事相求了，不说放低姿态吧，最起码到了人家家里也要客客气气，并且礼数周到吧。
这两人倒好，第一天就和聂双柳维吵起来了，想要聂聪举荐，那就太异想天开了。
那如今马平川在这里做什么？是有了别的门路了？
“他一直盯着国子监大门做什么？”扁元智拧着眉头，一脸困惑。
“肯定不干好事。”顾云书义愤填膺非常肯定的冷哼了一声，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饼子。
两人的注意力都被马平川给吸引了过去。
顾云初看了两眼后，就收回了目光，又瞥向了国子监大门。
这会儿出门的人变少了，就连他们所在的茶水摊子也没了几桌。
铺子掌柜的是个中年汉子，如今稍稍空闲了，视线就不由的落在了他们这一桌子上。
一位妇人，带着两个差不多十来岁的孩子，看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也是读书人才对。
这不奇怪，平日里他也见过有那刚启蒙没多久的孩童，被家人带着到国子监门口走一走坐一坐，沾沾文气，将来也能一飞冲天，高中状元。
让他意外的是，那两个孩子坐在这里已经大半天了，却一点不耐烦都没有，那定力，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孩子能比得上的。
现在是六月中旬了，天气燥热，他们这摊子也就早上那会儿生意好点。就算头顶上有棚子，也只能挡点阳光，热气却是挡不住的。
没看到摊子里的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吗？就连国子监门口也没什么人了。那两个孩子却依旧很稳定的坐在那里，身板都是挺直的，额头上冒出汗来，也只是拿着帕子擦了擦，时不时的喝两口水，也没闹着吵着要离开。
掌柜的不由的多看了他们几眼，然后，就发现那位年轻的妇人，也看了过来，双眸有些锐利。
掌柜的瞬间回神，忙撇开视线。
可视线瞥到一半，却陡然一怔，眉头拧了起来，看向国子监大门口的方向。
顾云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便见到大门的角落里出来一个伛偻着背的老人家，穿着一身有些破旧的衣服，身上还有些脏，手里提着一个酒瓶子，正慢吞吞的往前走着。
那背影看着有些萧瑟有些孤寂，时不时的摇摇头，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