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说古代女性悲催呢,即便是像她这样的官宦人家的正头娘子,其实能做的事情也很有限,如她这般整日一心扑在田地上的当家主母又有几人?

丁氏是看惯了丹娘做这些事的,半点不奇怪,反倒催促起来:“你要是早点收成了,可要派人来告诉我,嫂嫂我呀头一个过来跟你换,我可惦记着你先前府里的那些菜蔬了。”

丹娘故意板起脸:“好呀,我说嫂嫂怎近日不来看我了,原是嫌弃我不给嫂嫂送吃的了。”

“你这丫头!”丁氏没崩住,吃吃笑起来,“真是个调皮的性子。”

正说着,外头有人通传,说是赵氏来了。

一听婆婆到访,丁氏有些紧张。

丹娘宽慰:“不妨事,她是来找老太太的。”

丁氏早就听闻圣京城里的这些事情,大大的眼睛闪了闪:“原先在云州,你说住在府里的老太太应当就是咱们家的这一位了吧。”

丹娘笑而不语。

丁氏很快明白她的意思,话锋一转:“孝道二字何其重,你我虽为女子也晓得其中厉害,你——当真是不容易。”

“嫂嫂懂我。”丹娘冲着她眨眨眼睛。

丹娘领着丁氏去内院大门处候着。

不一会儿,赵氏就在婆子的带领下匆匆而来。

见到丹娘身边还立着另外一人,赵氏定睛一瞧,忍不住语气冷了冷:“你倒是悠闲,还有功夫上你妹妹这儿串门子,有这点子功夫怎么不多往家里跑跑,也学学你两个嫂子,多多在公婆跟前孝敬才是。”

丁氏如今与宋竹砷是别院单过。

小院子不大,日子却过得红火。

对丁氏而言,她可以独自当家,上不用被婆母制衡,下不用担心妯娌拉扯,这日子想想都觉得美滋滋。

更不要说宋竹砷与她夫妻情分深厚,非同一般。

赵氏就是见不得庶子庶媳过得好,每每见到丁氏她总是这么一副刻薄模样,张口说的话都跟刀子似的,飕飕刮得人难受。

丁氏眼眶红了,还是盈盈见礼,口中称是。

丹娘弯起眉眼:“嫂嫂,孝敬这事儿咱们做儿女的还是要多跟太太学学,瞧瞧咱们太太,自打知晓了老太太在我府上,隔个三四日便要亲自来一趟,又是陪着说笑,又是伺候用饭的,我这个孙女儿也比不上呢。到底是婆媳更亲些不是,我终究是出了门子的,隔了一层呢。”

她边说边故意轻叹两声。

赵氏立马脸色沉了一半。

丹娘这话的意思就是暗指当初在宋府里,她并没有真的好好孝敬过婆母,这会儿子是碍于外头的压力,不得不过来做做样子。

意思她都明白,可她偏又不能和这丫头翻脸。

一口气从胸口顶了上来,气得她眼眶发红。

见婆母脸色难看,丁氏赶紧扯了扯丹娘的袖子,生怕她再说下去给自己惹祸。

丹娘才不在意仿佛没看见赵氏那张难看的脸似的,自顾自地在前头领路:“长辈们做得好,底下的晚辈们才能有样学样,咱们宋家真是好福气。”

赵氏:……

丁氏赶紧跟上去,打定主意一声不吭,一句不讲。

照春辉里,老太太刚刚从小佛堂出来。

见丁氏来了,她笑眯眯地交给丁氏一块玉牌:“喏,拿去给你家小子。”

奚嬷嬷笑道:“这可是老太太前些日子请人去了京郊的大佛寺求来的,咱们家的哥儿姐儿都有。”

老太太又掏出一块来,交给赵氏:“送给杳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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