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冰耗费人力财力,尤其是这圣京之地不比当初的云州,水域丰富,取冰也简单便宜得多。

原先丹娘还想把整个地窖都装满来着的,可连着忙活了十几日,银子钱哗哗如流水的使出去,那一页页的账本看得她心都在滴血。

若不是老太太叮嘱,她真想叫人停了这功夫。

又忍了几日,总算将地窖装了个七八分满,丹娘忙不迭地叫人停工了。

再不停也不成了,又是一场冬雪降临,这天是一日冷似一日,别说取冰了,就连凿开冰面都费事,丹娘领着老太太瞧过了地窖,老人家点点头表示这样也不错了,取冰这事儿才算了结。

冬日是注定了要花钱的季节。

要备来年夏日的冰块,还要备炭火木柴,还有过冬的棉衣。

要说今年庄子上确实给了丹娘一个大惊喜。

庄子上的收成喜人,不但添了好几种作物,粮仓谷仓都爆满。

沈管事特地来回过话,说是依着丹娘的意思,原先夏日里就新建的粮仓也都刚好派上用场,不但缴足了粮税,还给各家各户留下了丰足的粮食好过冬。

这可不是陈米,都是当季的新稻谷。

光是这一点,福安王府的庄子就胜过附近几家。

庄子上的佃户们一个个喜不自禁,手里有余粮也有余钱,他们的日子也滋润起来。

刚抵达圣京那一年,丹娘给他们每家都做了新衣裳。

按照府里的规矩,庄户里下人们的衣裳是两年一做,每次都做四季衣裳各两套。

但今年老百姓手里宽裕,便也趁着冬月之际自己扯了一段布料给一家老小添了一身新。

这些个事情从沈管事口中说出来,就都是丹娘给的福气了。

“主子宽宥和善,咱们的日子才能过得好,若非主子仁慈,又哪里有咱们庄子上这么好的日子呢。”沈管事笑眯眯道。

丹娘见他一身簇新,整个人也比去年精神多了,当即放下心来,轻笑道:“你辛苦了,原也是你们应得的,今年府里头事情多,庄子上我反而少去了,多亏了你们几个打点妥当,才叫我安心。”

沈管事被夸得喜不自禁,又连连说了好些话。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沈管事才退下去。

他刚走,翠柳就进来回话了。

丹娘笑着打趣:“合该叫你见上一见才是了,方才你公爹刚从我这儿离开。”

翠柳早就不是先前那个提起婚嫁就脸红的姑娘了。

闻言,她只是微微皱眉,笑道:“瞧您这一天天累的,嗓子都哑了,还有功夫打趣奴婢呢!”

说着,翠柳给丹娘上了一杯茶,又与她细细说了外头的事情。

翠柳到底是老太太一手教出来的,确实有本事。

尤其是嫁人做了母亲之后,处处都体现着她的成熟稳重。

要说她房里的,除了一个南歌,那就是翠柳最靠得住了。

听完翠柳的话,丹娘点点头:“你看着办就行了,临近年关总归有些人不安分,该敲打敲打,该提醒提醒,别弄得太难看便成。”

翠柳应了一声,又道:“那康妈妈求到我这儿来了。”

“噢,说什么了?”丹娘来了兴致。

“也没说什么,支支吾吾地说了好些个漂亮话,奴婢估摸着,她大约是想挪挪地方了。”

翠柳说着,瘪瘪嘴角,一脸不以为然。

如今那康妈妈被派去了花房。

花房可不比库房,虽然两者只差一个字,但其中却有着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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