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万步说,哪怕这些个小妾都生下庶子,但赵氏所出子女都已成家立业,待到这些庶出的弟弟长大,他们也早已根深叶茂,这些幼弟根本无法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

无论从哪一点来说,赵氏的反对都显得空寡无力,甚至还有点没有必要。

宋恪松又不是今天一天开始纳妾,过去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何必在这个当口闹得夫妻不和?

丹娘不理解。

慧娘也不理解。

“七妹妹,如今父亲却不爱听我说话,还是你去他跟前说几句,他或许能听得进去。”

“我能说什么?”丹娘觉得好笑。

自己只是个输出女儿,且又出了门子,哪里好管娘家这些事,况且,她真的不知该找宋恪松说什么。

难不成叫这位便宜老爹别纳妾了?

怎么可能……人家肚子都大了,这事儿本就不该晚辈插手。

慧娘尴尬片刻:“我只是想与你说说,兴许……”

“没有兴许,这事儿连你都管不来,何况是我?我到底不是太太亲生的,若是自小与太太亲厚,说一两句还则罢了……”

丹娘的话停在了意犹未尽的地方。

慧娘顿时面上一片讪讪。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她也明白。

丹娘与宋家可没那么好的关系,若非老太太,她早就想翻脸了,无奈的是受限太多,她只能忍着。

好在她是出嫁女,早就不用管娘家的事情,倒也便宜省心。

是以,慧娘开的这个口,她太容易拒绝了。

见丹娘不松口,慧娘也不好继续强求,刚巧丫鬟过来传话,说赵氏想见四姑奶奶,慧娘便与丹娘告辞,转身匆匆离去。

丹娘绕了一圈,去书房向宋恪松请安,便准备告辞回府。

谁料宋恪松见了她,眼眸微动:“方才在屋外,你都听见了吧?”

她倒也不尴尬,垂下眼睑作乖巧顺从状,口中恭敬道:“今日女儿只是为了太太的病情才来的,丫鬟们传话传得突然,老太太不免担忧,是以……女儿才匆匆过来,却不曾听到什么。”

宋恪松顿觉自己一头撞上了一堵棉花墙。

对方这油盐不进的模样,若是个儿子,如今八成也是混迹官场的一把好手,可惜了,是个女儿……

他轻轻噎了一下:“你回去与老太太好好回话,太太这边没什么大碍,叫她不必忧心。”

丹娘又一一应了,好一副柔顺听话的模样。

宋恪松瞧着,真想问问这闺女到底回去打算如何回话,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父女俩其实也没什么旁的话好说,就这样东拉西扯了一阵子,丹娘便起身告辞了。

回到自己家里,她才卸下了一身防备。

让冯妈妈将茶点都送去老太太屋里,她换了套轻便暖和的棉衣,着一双金红色乌山描边雪鞋,外头罩一件厚重棉彩的披风,在雪地里疾步前行,当真威风飒爽。

一头进了老太太的照春辉,屋内暖和如春,一条暗红的桌案上摆着香炉果品等物,袅袅而起的几缕青烟透着淡淡地香气,那是一早老太太焚香留下的痕迹。

她深深吸了一口,赞道:“好个雪里青,当真清雅舒坦,这冬日里门窗都关着,焚着它倒也不觉得闷气。”

老太太笑道:“你原先不爱雪里青的味道,嫌它淡了些,如今怎么还喜欢上了?”

“那怎么能一样,这可是老太太专程为我焚的,孙女如何敢不爱?”她解开身上的披风,坐在老太太对面,扬起脸就是一阵明媚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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