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姨娘说,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个已经嫁出门子的说什么话?你只是姨母,又不是人家的亲娘!
事情正僵持不下时,那女孩的两个哥哥站了出来,护着妹妹,死活不愿意让妹妹跳火坑。
哥哥们长大成人,俱已成家立业,在父亲这里,儿子肯定是要比女儿更靠得住的,也是他后半生的仰仗。最后逼得姨娘不得不松口,这才免了这场婚事。
那两位嫂子也是能干泼辣之人,立马就给小姑子相看了镇子上人品端正、家世清白、家底也不算薄的人家,直接下了小定,把这事儿给定了下来。
听到这儿,丹娘松了口气:“那还好。”
南歌笑道:“可不是,婶娘也是瞧了那家送了聘礼过来才走的,这才安了心,如若不然,怕是这往后数年都牵挂着呢。”
“也是,有个好兄弟就是不一样。”尔雅羡慕不已。
“你也想要兄弟?”丹娘奇了。
不是说这古代重男轻女么,为何还想要兄弟来跟自己分东西呢?
尔雅认真地点点头:”我与新芽没有兄长,家里娘老子也去的早,若是如今还有个兄弟在,也不算没有家了……”
这话听得丹娘心头五味杂陈。
是啊,如果只是独女的话,待几十年之后她与沈寒天都不在了,玉姐儿岂不是孤单单一个人留在这世上?若是嫁得良婿,日子也能好过些,可人生那么长,变数太多了,总不能把希望全都寄在丈夫身上吧?
丹娘思来想去,顿觉自己一开始的独生女计划有些草率了。
人要有大局观,如今她可不是生活在红旗下的积极分子,要活着,当然得做多方面的考虑。
这么一想,她愁得头都大了。
是将二胎计划提上日程,还是给女儿准备其他的东西呢?
一时间,她没个主意。
她在这边想得焦急,另外一边的沈夫人就没打算让她消停。入夜,外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明明敲的是院门,这声响在半夜听起来却是那么清晰。
丹娘早就被惊醒了。
听到外面一连串的脚步声匆忙响起,紧接着又是絮絮叨叨说话的声音,不一会儿尔雅推门进来,凑到她枕边小声道:“夫人,夫人!”
她撩起眼皮:“出什么事了?”
“太太院里来人,说是太太觉着不舒服,想问夫人拿两丸清心宁露丸去。”
丹娘微微皱眉:“去看看。”
一路赶去沈夫人的院内,见屋里燃着烛火,沈夫人正在陈妈妈的伺候下用汤药。见她喝完,脸色发白,由得陈妈妈给她擦了擦嘴角,她才勉强抬眼冲着丹娘扯出一抹轻笑。
“叫你费神担忧了,原也没什么的。”她语气悠悠,似乎下一句随时都能断气似的。
“太太快别说了,仔细身子要紧,躺着歇歇吧。”丹娘又转脸去问陈妈妈,“到底怎么回事?白日里不是还好好的么?”
“可不是这话么,方才太太睡熟了又被惊醒,随后就这般心神不宁,奴婢这才让小丫鬟去惊扰奶奶。”陈妈妈边说边抹泪。
丹娘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沈夫人,瞧着确实像是受了莫大的惊吓,整个人魂都没了。
想了想,她道:“我陪着太太,你留下几个得用的丫鬟便是,陈妈妈去睡吧,再把这烛火熄了几支,太亮堂了叫太太如何安睡?”
“我要服侍太太的,不然……奴婢心里放心不下。”
“有我呢,你尽管去睡。我守了一夜,明儿早上你来换我,难不成你还想一直守着?身子哪里又吃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