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宗政良开口,四下查看一番,确定没人才压低声音警惕道,“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妥当,很不安。”
他摇头。
话说的很含糊。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没办法回头。”宋博延言简意赅,“你只需要记住,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便可。”
“最重要一点,跑来找我这样的行为,你不可有第二次。”
他说话语调,是站在宗政良之上的口吻。
宗政良当即说道,“抱歉,是我太心急了。”
“走吧。”
“但我真的担心,姚琴那边……”
“姚琴那边先不用管,她现在生的这个病,整个人疯疯癫癫的,活不了多久。”
宋博延打断宗政良的话。
宗政良有些犹豫,“但我只是担心,她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毕竟当初……”
宗政良话说到一半,感觉到宋博延眼神不对,当即闭嘴。
宋博延冷着声音道,“一个疯疯癫癫,时时刻刻处于暴躁抓狂边缘的女人说出来的话,谁会信?”
“的确,是我多虑了。”
“这件事不需要再讨论了。”宋博延摆手,“日后只要你不再来找我,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很抱歉。”宗政良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宋博延没说话,点头默认。
宗政良没多说什么,转身朝外走去。
直到他踏出大门,身影消失在正厅,宋博延的视线已经停留在门口位子。
他推了推眼镜,眯着双眼。
总觉得有几分奇怪。
宗政良大半夜的跑来见他,本就违背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而他来这一趟,似乎也没说什么有用的信息……
“先生。”
佣人战战兢兢跑过来,打断了宋博延的思绪。
佣人小心翼翼汇报,“我们把整个院子都围起来了,都没找到人……”
明明亲眼看到人从窗户跳了下去,翻墙而出。
但内外院都找遍了,依旧找不到任何痕迹。
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真是活见鬼了!
佣人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但因为害怕被责罚,所以头一直低着,没敢再吭声。
宋博延却沉默着。
他再次看向宗政良离开的方向,眼神微眯。
片刻后,露出一丝冷笑。
……
慕安安借助树木和灌木丛的遮挡,很顺利的从包围圈里面溜出来了。
她没有停顿,而是一股作气的找到那辆隐藏在一排车子中的黑色车子。
坐上车,直接动作熟练的将脸上的易容妆卸干净。
转眼的功夫,她便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紧接着,她又拿出医药箱,开始准备清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这是刚刚她从窗户跳下来时,不小心被树枝割伤的。
伤口不浅,虽然刚才在躲避宋家的佣人搜索时,她已经用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料和头绳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但还是流了不少血。
慕安安将染红的布料拿了下来,看着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脸色连变都没变一下,仿佛这条手臂没有知觉,甚至不是自己的一般。
她淡定的从水盆里面取出浸湿的纱布,正要先清洗一下伤口周围的血迹时,车门忽然被人拉开了。
慕安安随即警惕的放下纱布,改抓住一支针管。
尤其是看到来人的真面目时,慕安安更是警惕万分。
宗政良!
慕安安抓紧针管,正打算动手时,‘宗政良’手扣着脖子的地方。
下一秒,人皮面具被掀下,露出了慕安安熟悉的面容。
“阿御!”慕安安脱口而出。
宗政煜表情阴沉盯着慕安安。
目光滑落,盯着慕安安手臂上那道还在往外流血的伤口。
慕安安下意识想将受伤的手臂藏起来,却被宗政煜扣住,“别动。”
声音冷到极致。
随后,他开始动手帮慕安安处理伤口。
车厢内气氛有些压抑。
慕安安有些心虚,尤其是看着宗政煜低着头给她处理伤口时,那种下颚线条紧绷成一条线的模样。
她知道,这男人生气了。
而且气的不清的那种。
慕安安咬咬唇,开始找话题改善两个人的气氛。
“御御,你怎么来了?”
连称呼都叫的格外甜,“而且,你怎么弄成宗政良的样子了?”
推算起来,如若不是佣人推门进来,慕安安想逃,没那么简单。
而面对慕安安的问题,宗政煜压根不搭理。
一直在处理慕安安的伤口,动作很慢,处理的也很细致、小心。
他越是这样沉默,慕安安心里就越是心虚。
她盯着自己伤口,突然轻呼了一声。
原本还绷着脸生气的男人,一听到她这个轻呼,当即紧张抬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