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直播间观众告别后,朱伊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赵星河打断。
“杜小康!随你师父去静养!”
朱伊脸上闪过惊讶。
“我~”
“你又如何?”
赵星河面色转为郑重。
“你真要以命相搏吗?”
他与朱伊一同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主坛激战,虽不知朱伊在烟雾中施展了何种秘法,
但他清楚,朱伊已疲惫至极,若不修养,恐有性命之忧。
闻言,杜小康焦急起来。
“走走走!师父,我们去休息!”
说着,便上前搀扶朱伊,朝山下的仙客馆走去。
“但这里……”
朱伊也渴望休息,他对自身状况岂会无知?
经脉伤痕累累,全身骨骼无一完好,
说他支离破碎都不为过。
然而,眼下诸多事务尚待料理,
而他刚与各方势力建立起联系,此时离去,后续救援协调必定困难重重。
“有我呢!一切无碍!”
就连平日利益至上的赵星河,此刻也主动挑起了重担,让朱伊能安心修养。
朱伊无言以对,只能任由杜小康扶持着回到仙客馆。
服下疗伤仙丹后,朱伊旋即沉入深深的梦境。
然而他并未料到,这一睡便是数日。
“嗯~”
朱伊口中发出无意识的低吟。
“师父,您醒了!”
未等他弄清状况,身旁骤然闪现一道肥硕的身影。
非杜小康莫属。
杜小康望着朱伊,满脸惊喜。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朱伊略感困惑,不明白杜小康为何会有此反应。
不过,杜小康并未回答,径直冲出房间。
“我师父醒了!”
“我师父醒了!”
这一系列举动让朱伊更加困惑。
片刻后,狭小的房间内瞬间挤满了人,
既有朱伊熟悉的面孔,也有许多陌生的访客。
“什么?你说我昏迷了九天?” 听到杜小康的提醒,朱伊方知自己已沉睡了九个日夜。
但他丝毫未曾察觉时间的流逝。
“是啊!我都急疯了!”
杜小康回想起这几日的历程,仿佛每分每秒都在穿越时空的长河。
每日他都期待着朱伊从沉睡中苏醒,然而数日过去,静寂依旧。
即便赵星河和周老坚称朱伊只是在疗愈神秘伤势并无大碍,杜小康内心的忧虑却无法平息。
直至此刻,朱伊真的睁开了眼睛。
朱伊无暇顾及徒弟的情绪,目光转向前室的陌生人。
“诸位是?”
周老是朱伊熟识的,但他身旁的面孔,朱伊一无所知。
“我是帝都天师府的门徒,此行特来向朱观主致谢,感激您助我们度过那场灾难!”
说话的是一位少年道士,面庞稚嫩,看上去不过二十左右。
朱伊轻轻摇头。
“我并非出于相助你们,只是为了庇护无辜的道友罢了。”
朱伊的初衷本非拯救天师府,故此他们的感激他也无须承受。
“道友明白!”
道士毫无愠色,依然恭敬地回应:
“无论如何,帝都天师府能从那场浩劫中幸存,全赖朱观主,我们有恩必报!”
“我府上上下下都欠朱观主一份情义!”
“往后若朱观主有所需,我天师府必将遵从您的吩咐。”
“我便不再打扰朱观主歇息了!”
言毕,小道士离席而去。
望着道士离去的背影,朱伊最终选择了沉默。
实际上,朱伊本该援助帝都天师府,毕竟老天师曾以牺牲不死民怨气为代价,助朱伊弥补过失。
他欠老天师,也欠天师府情。
然而,王腾、韩澈这些太平道弟子是老天师的亲传,同样,这些天师道的门人也是。
谁能真正代表老天师,代表帝都天师府呢?
朱伊无从知晓,而事已至此,也无法更改。
他转向其余几位道士。“诸位又是?”
“呵,我们是受朱观主救助的道士代表,特来致谢!”
这次获救的道士众多,故只选了几位代表前来。
闻言,朱伊方才记起。
“不知最终救出了多少人?”
赵星河曾提及那阵法极为歹毒,能将人吸干成骨。
从阵法启动至朱伊摧毁阵眼,这漫长的时间里,不知多少修为低微的道士化作了飞灰!
听到朱伊的问题,众人一阵沉默。
“代价惨重!”
最后,周老用带着沧桑的声音说道:
“九逆大阵运行太久,待我们赶去救援时,已有两百多位道友因生命力耗尽而逝去。”
他们是道教的支柱啊!
却因参加一场葬礼,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这一刻,满座皆感悲痛万分……
在神秘的朱伊面前,没有言语,也没有对速度的自责,只是这奇异的现状令他无奈。
他已经竭尽全力,拯救了百名修炼者的生命!
为何还要苛责?
周老依然讲述着奇幻的历险:
“数十位道友,因力量流失过甚,失去了修为的光芒!”
“剩余的,虽受损,但假以时日,仍可重拾力量。”
修行犹如将宝藏填入无尽的乾坤袋,袋子越扩越大,藏品日益丰富。
即使宝藏失落,但乾坤袋犹在,只需重新积累便是。
然而有些不幸之人,不仅宝藏遭夺,连乾坤袋也被撕裂。
即便再如何挣扎,也无法再容纳任何珍宝。
提及此事,屋内陷入了沉寂。
最后,那几位前来致谢的修士开口道:
“我们也是来向朱观主表示感激的!”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更何况观主您的救命大恩!”
稍晚片刻,他们都将陨落在那场灾难中。
这样的恩惠,重如山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