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未迟阔步往回走,花榆瞪了两眼轻舟之后,也连忙跟上。
这一路上花榆就忍不住替雁未迟叫屈。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你这就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人家根本就不相信你!你还在这剃头挑子一头热!”
雁未迟无所谓的笑了下。
花榆皱眉道:“你还笑?你还笑得出来?好心当作驴肝肺,你付出这么多值得吗?上官曦到底给了你什么,值得让你如此奋不顾身?”
雁未迟平静的回应道:“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不能等价交换的。就像你守护我一样,我也没有给过你什么,你觉得值得么?”
“这……这能一样么?你……你救过我的性命,两次!”花榆竖起两根手指,强调自己是为了报救命之恩。
雁未迟回应道:“若说救命之恩,他也曾救过我,甚至不止两次。如今我做这些,也并非为了报恩,只是心之所愿罢了。”
花榆明白了。
心之所愿,不值也值。
心之不愿,值也不值。
花榆摇头叹气,觉得雁未迟就是傻。
他想了想安抚道:“那臭小子说话难听,你……你也别往心里去。”
雁未迟看向花榆,疑惑道:“谁?”
花榆眨眨眼:“轻舟啊!他不信你,不代表上官曦不信你。”
雁未迟笑了下:“太子殿下信我。他若不信我,也不会让轻舟来找我,说了他的计划。更加不会让轻舟带那一句话给我。”
花榆想了想,刚刚轻舟说什么来着?
花榆念叨着:“志之所趋,无远弗届,穷山距海,不能限也?”
雁未迟点头。
花榆疑惑的蹙眉:“这句话,跟你他信不信你,有什么关系?”
雁未迟浅浅一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开口道:“他若不信我,就会继续赶我走。可他若继续赶我走,轻舟就不会说出什么风陵关暗道的话。太子心里很清楚,以你的武功,不需要什么暗道,就可以带我离开。”
所以刚刚让她回去的那番话,是轻舟自己的意思。
花榆看着雁未迟脚步轻快的模样,忍不住摇头叹气。
心中暗道:“你这丫头,未免过于懂事大度了些。上官曦他配么?说什么志之所趋,无远弗届,穷山距海,不能限也。鬼知道他志在何处?若是志不在你,只在江山。你这一腔热血,全都喂了狗了。”
……
雁未迟和花榆是从窗户出去的,自然要从窗户回来。
只是二人刚翻窗进入漆黑的房间,花榆便脸色一凛道:“什么人?!”
房间里有人?
噗!
房间里的油灯被点亮,琴相濡拿着火折子,坐在桌旁。
他平静的开口道:“这么晚了,二位还不休息,是觉得这风陵关的夜色怡人么?”
雁未迟和花榆对视一眼,二人竟是都下意识的有几分紧张。
他们紧张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担心有没有暴露轻舟的位置。
轻舟显然是上官曦计划之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若是轻舟被俘了,那上官曦的计划,就难以推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