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官珏被问住了。
兵符当然不在他手上,而是在鱼战鳌手上。
可此刻他决不能承认啊!
不然就是等于告诉众人,他才是被挟持的那一个么?
再说了,就算他想承认,他也不敢啊,身后的匕首,再次刺入他的衣服,直接划破了他腰间的皮肤。
上官珏站在战车上,感觉自己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就在场面有些焦灼的时候,一直藏于人后鱼战鳌,终于策马走了出来。
鱼战鳌手持青云三叉戟,长信王攥着三尖两刃枪。
二人都骑在马背上,对立而视。
彼此之间互相打量,都没有率先开口。
似乎此时此刻,不约而同的想到三十年前,他们二人与安国公和康武帝,一同在南滇战场上,并肩作战的日子。
那时候大家都是翩翩少年郎,如今都年过半百了。
那时候大家都心无旁骛,一心建功立业,辅佐康武帝成王。现如今却各怀心思,针锋相对。
鱼战鳌和长信王的眼神里,都流露出些许复杂的神色。
往事虽已矣,旧情却难忘。
彼此也曾同生共死,也曾肝胆相照。
鱼战鳌轻笑一下,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多年不见,子潇兄胖了不少。”
长信王轻哼一声:“本王心宽体胖,不像你工于心计,吃不香也睡不好吧!”
“呵呵呵!”鱼战鳌嘲弄的笑道:“子潇兄位高权重,自然心宽。哪里能明白我的郁郁不得志呢?”
“陛下带你不薄,你……”长信王刚要反驳。
鱼战鳌便怒声道:“不薄?先是顺谨候,后是逍遥王,明奖暗罚,夺我兵权,弃我不顾,常年派人监视,不让我踏出姑苏半步,不让我鱼家任何男丁入仕,这叫做待我不薄?韩子潇啊韩子潇,你是真傻,还是装糊涂!?”
长信王咬牙道:“那又如何?只是不能当官而已,做江南首富,难道不好吗?因为你在姑苏,陛下每年减免姑苏三成赋税。从不要求姑苏进贡,划分给姑苏城的山川土地年年增长。陛下宅心仁厚,处处为你着想,你难道在姑苏过得不够逍遥吗?”
“难道吃饱穿暖,就叫做逍遥吗?”鱼战鳌厉声反驳:“韩子潇,时至今日,你还觉得康武帝宅心仁厚?真正宅心仁厚的人,他坐得上龙椅吗?!”
说到这里,鱼战鳌嗤笑一声道:“我看你风尘仆仆的模样,应该是刚从北胤那边回来吧。你为什么而去,你该不会忘了吧?”
长信王皱眉看着鱼战鳌,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提及这件事。
他为什么去北胤,当然是为了他闺女银珰公主韩雨菲啊!
鱼战鳌继续说道:“当日尉迟云昭来黎国和亲,选中的可是康武帝的嫡出的公主上官文玲。那个老家伙舍不得自己的闺女,便将你的闺女推出去和亲。你在干什么?你还在感恩戴德的谢谢他,册封了你的闺女为公主啊!韩子潇,你还要被他糊弄到什么时候啊?!”
“胡说八道!”长信王怒声反驳:“当日和亲一事,乃是小女自愿而为,陛下绝无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