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
顾海心道,别以为他眼瞎,看不出来她的装模作样,看了一场好戏还差不多。
孙红梅:“虽然你这个小顾知青人不咋样,还欺负过我家老三媳妇。但我孙红梅是个公平的人,一码算一码,不能把两件事混为一谈,也省的叫人说我们本地人欺负知青,这才鼓起勇气站出来帮你作证!”
“那啥,有我帮你了,就别找别人了,五块钱也不好分。”
招来好几道白眼儿。
放屁,她就是冲着钱来的!
孙红梅这人总刁难老三媳妇,还在这帮顾海,凭啥叫她拿钱!
田田妈:“我也给你作证!”
庆婶:“还有我,她是进步生产队大队长的侄女,我还是咱们大队长的媳妇呢!我不怕她使坏!再说我这人嘴最严了,从来不说别人乱七八糟,什么屁股流血、痔疮啥的,绝对帮你们保密!”
这钱落到孙红梅手上别人沾不到半点好,她就不一样了,分卫民他媳妇一半!
庆婶看看平静无波的野草地,不知道冯雪柔猫在哪儿。
要没有她,自己也得不来这些钱呀!她这才叫有良心!
顾海:“……”
先前他跟在冯雪柔身后,谁说他是鬼来着?
吴队长:“……”
都是女的,就他一个男的,他能重新蹲回去,假装没起来过吗?
他清了清嗓子,背着手,摆足大队长的派头。
仿佛一直光明正大的听,蹲着贱兮兮的才不是他。
“玲玲啊,别胡闹,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拿着我的名头在外头乱显摆。我这个大队长是为大伙儿服务的,不是给你们这些亲戚逞威风的!”
说得好像威胁秦校长录取自己侄女的不是他一样。
庆婶看见他就翻了个白眼,“哎呦,这不是吴队长吗?我们几个老娘们在这瞧热闹,你一个大老爷们也学我们干啥。你一个大队长,好意思跟我们争这五块钱吗?”
吴队长心说,这不是以为就我一个人吗,谁知道出来那么多女好汉。
“谁说我是为了钱的,你们这些妇女,眼力见就是低,看见钱就上去抢。”
“我要是思想觉悟也那么低,还怎么当大队长?”
“我是为了玲玲,她是我家亲戚,我不能看着她顶着我的名号胡作非为!”
一番话谁听了不翘大拇指?
实际呢,心里在滴血。
五块钱啊,那是五块钱啊!
林玲玲:“我没有,大伯是你自己说让我在外头受欺负就报你的名……”
“放屁,我啥时候这样说了!你这孩子,当上老师就人五人六,觉得自个儿了不起了,我的名声都被你们祸害干净了!”
林玲玲委屈,低着头不敢说话。
可她说的是真的呀,伯伯就是那么说的。
庆婶:“哎呦,那你这个大队长可真高尚,比我家那口子强,连五块钱都不当回事。”
心继续滴血,“那是!”
他就是比姓卫的强!
庆婶:“我家老卫整天操不完的心,春天夏天要注意着全队的收成,我也尽量管好家里让他少烦心。”
“冬天好不容易能歇歇了,东家长西家短也找他。就一个月一块二毛五那点工资跟一张糖票、布票,都不够操这些心的。”
“五块钱半年的工资,真是好大一笔钱。这么多钱你都不眼馋,是不是别人给你塞钱帮忙办事,看不上这点小钱呀?”
吴队长:“!!!”
这人的嘴咋还是那么能说!
“你、你别乱说话啊,”吓得说话都打磕巴,“我看不上是我这人不爱钱,就一个破生产队长,我能办啥事。”
庆婶:“那不一定,戏文里不是说了,啥,‘十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还是啥,我看你这个大队长挺威风的,比我家老卫强。”
【庆婶的嘴是开了光吗,我都不知道的事,被她说中了!】
庆婶:哎呀,开什么光,她就是瞎说的,老三媳妇还没走?连吴队长的八卦也知道?
她侧了侧耳朵。
【知道为啥吴队长在公社人缘好不?爱送礼呀!过节就提着灰扑扑的麻袋去人家家里,一拍全是土,说都是自家种的红薯、玉米棒子,不值钱。】
【实际上都是细粮,里头包了好几层,上头又放了几块红薯,故意弄了点土!】
【有时候还去黑市买肉、买点心,弄自行车跟缝纫机的票,塞在里头!】
【要问他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其实也没钱,都是以前从别家搜刮来的珍珠首饰,就藏在他家炕洞里!】
庆婶:“!!!”
半天没人说话,吴队长觉得尴尬又奇怪。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看得他毛毛的。
庆婶:“不知道她们看啥,反正我没看啥。”
就知道这不是个好货!
虽然他们往上数三代都是贫农,可去县城见过那人心惶惶的模样,一个个小年轻,毛都没长齐,带上红箍就横着走了。
这么说姓吴在县里也跟着闹事了,或者有啥亲戚,才能弄到珠宝首饰。
凭啥便宜这种人!
【要是放十多年,值老鼻子钱了,不过现在不值钱,一个玉镯子顶多换一两斤米,他炕洞里的东西也要用完了!】
【我要是有大米,保证想法子跟他换!】
孙红梅:“!”
谁说他们家没大米!
等农场升到2级,不就能种大米了吗!
只是那玩意在真真身上,这可咋办。
吴队长:“……”
摸摸胳膊,摸到一串蚊子疙瘩,难不成是多心,总觉得这些老娘们要吃了他。
“玲玲,快走,跟我回家去!”
林玲玲:“大伯……”
“大伯什么大伯,我都听见了,都是你胡搅蛮缠,人家根本没答应,不快走还在这丢人现眼?”
林玲玲没法子,只能走了,还依依不舍得回头看顾海,顾海都懒得搭理她。
等吴队长回家,媳妇问他干货呢,才一拍脑门。
“忘了!”
再回去找,啥都没有。
“我的干货呢,谁偷了我的干货,肯定是前进生产队那几个老娘们!”
可他又不知道是谁偷的,连证据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