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雪香恼羞成怒,“你才喜欢瘸子,你们全家都喜欢瘸子!”
冯雪柔:“对呀,我们全家本来就喜欢瘸子!”
除了她跟孙子孙女,可不就是卫民了嘛。
冯雪柔只是说她认为的事实,卫民却心里一热,眼神也略带炽热得看着她。
“你、你不要脸!光天化日的,说什么喜欢这个喜欢那个,还是老师呢!”
冯雪香酸了,在自己面前亲亲我我,不是显摆是什么?
卫民握住冯雪柔的手,举起来给她看。
“我俩结婚了,老师怎么了,老师就不能结婚、不能喜欢人了?要说不要脸,谁有你俩不要脸,顾海还是老师呢,就那么情难自禁?也不怕冻坏了生不出孩子!”
冯雪香:“你……顾海你去哪儿!”
“我能去哪儿,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甩开她大步流星走了,早晨还抱着滚雪地呢,转眼的功夫又吵架了。
冯雪香跺跺脚追了上去。
冯雪柔欲言又止了好几回,“已经离开知青点那么远了,可以把手松开了吧?”
打从刚才,他们就一直牵着手。
【就算演戏,也该落幕了呀!卫民人还怪好的,为了不让他们知道我们其实根本没感情,付出那么多!】
卫民:“……”
过不得他能听见她的心声,其实她脑子是木头做的吧,空的!
卫民没松开,反倒握更紧了点。
有点疼又没到受不了的地步,冯雪柔轻微得抽了口气。
卫民也抽了口气,把一小部分身体重量靠在她身上。
“腿有点疼,让我靠一下。”
心说他也没说谎,刚刚跑太快,确实密密匝匝得疼。
冯雪柔哦了声,就不提要他松手的话了,还让他靠得舒服点,
【原来是腿疼,我就说嘛,所以他到底哪天去世?赶到过年棺材呀、寿衣呀,多不好准备。】
卫民:“……”
冯雪柔没等来卫民嘎掉,等来了冯雪香跟顾海结婚。
因着穷,就连鞭炮也是向两声应应景。
冯雪柔一早就脑袋抵着强,拿手抠窗花,手指头尖都冻红了。
卫民不高兴,不是说不喜欢顾海吗,一大早在这做什么?
卫民扔着她昨天换下来的袜子,今天不给她洗了,叫她自个儿洗!
【唉,顾海是我同事,冯家还收养了我,他们结婚,照顾冯雪香的情绪,我就不能去吃席,好想吃席呀,吸溜。】
还砸吧砸吧嘴。
卫民:“……”
他捞起那两只袜子,跟自己的放一起。
卫翠英问:“你干啥去?”
卫民倒了点热水在洗脚盆里,再兑凉水,蹲下揉搓,“洗袜子!”
卫翠英欣慰呀,这啥玩意总算会讨好媳妇给洗袜子了,俩人过日子还会远吗?
“老三媳妇,咱家今儿的豆腐都让冯家订走了,订了三板儿呢,也不知道她家要请多少人。咱今儿就不卖豆腐了,娘给你做好吃的!”
冯雪柔一听,又用数据流往冯家瞅了瞅。
只见顶着风、打着摆子吃席的人,等了半天,总算等到菜上桌。
小葱拌豆腐、白菜炖豆腐、土豆炒豆腐……豆腐豆腐全是豆腐。
关键大冬天的,你搞什么拌豆腐,本来就冷,这下透心儿凉,而且豆腐这东西吃多了胀肚子,凉着更容易为不舒服,把吃席的人脸都映白了。
冯雪柔:幸好我没去吃!
“好啊好啊,娘我想吃炸萝卜丸子!”
就想吃个萝卜还不简单,有孙曼曼还的油票,再加上那谁给的半扇猪肉,上头的肥肉全炼猪油了,今儿就弄点炸丸子吃。
鸡肉油水不多,别看是素菜,喷香得很!
一大家子人坐一块儿抢菜,不比吃席热闹?
顾海全程冷着张脸,等人都走了,他往屋里一坐,啥都不搭把手。
齐秋月:“不会洗碗,收拾桌子、搬搬凳子总会吧!”
总算结婚了,冯雪香心满意足,“哎呀娘,顾海是做大事的人,这点小事不要麻烦他!”
干完活,坐到炕上,冯雪香做着当有钱人老婆的美梦。
“你不是说有法子让我评上优秀教师吗,能告诉我了吧?”
“急什么,你是我对象,你好就是我好,肯定会告诉你。我跟你说,到时候评选,不光看学生成绩,你们校长还会让学生跟家长投票,现在哪家不重男轻女,你以后就这样……”
“你怎么知道要开家长会投票的?秦校长都没说过。”
冯雪香:“你怀疑我?没关系,你到时候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
只是一个投票算什么,她会告诉卫民79年底恢复高考,叫他提前复习,没准能考得更好!
期末考试,不仅检验学生,也是对校长、对他们这个学校的检验,秦校长比那些成天玩闹的小孩还激动,又厚着脸皮去县小学要了以前几年的一年级试卷作参考,秦校长打算亲自出题。
总算刻完两张试卷,才有功夫去学校看看。
看着认真听课的小脑袋,非常有成就感。
又走到一年级二班,奇怪,人数不太对吧,怎么少了那么多。
纵然着急知道原因,还是先去老师办公室等他们下课再说。
冯雪柔跟顾海前后脚搓着手回了办公室。
“校长。”
“校长。”
秦校长嗯了声,问顾海,“顾老师,我看你们班少了不少学生,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顾海低下头,遮掩住闪烁的眼神。
“天气太冷了,孩子们太小,尤其女学生,都冻感冒了。家里看着舍不得,家庭条件也困难,就把孩子领回家不打算上学了。对了校长,这些是那些家长按的手印,想找您退学费。”
顾海拿出一张纸,上头记了十几个家长的名字。
秦校长皱眉,怎么能这样?
他知道学习苦,可那么小的孩子,也干不了啥活,学费要的也不多,哪怕只上个小学也成啊,认几个字总比睁眼瞎强。
就算早就知道绝大多数不会上初中、高中,才一年级就走了呢么多,这个学校办的有意义吗,还是他这个校长不合格。
秦校长又陷入自我怀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