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慧文学 > 修真小说 > 人间最得意 > 第七百四十四章 这件事应当是这样
北游妖君的境界高妙,又是这个世间数一数二的绝世妖君,在妖土,除去武帝之外,能够让他变成如此模样的,想来就真的只有帝师了。
李扶摇没有犹豫什么,替北游妖君解决了最后的困扰之后,看着叶笙歌说道:“你觉得那位帝师,会先去什么地方?”
帝师最开始去的地方是在西山,和北游妖君的一战,也是在西山,此刻北游妖君已经生机断绝,不知道帝师已经去了什么地方。
叶笙歌看着李扶摇说道:“反正不会先去鸾鸟一族。”
李扶摇点点头,觉得有些道理,他随手扯了一根野草叼在嘴里,想着好些事情,最后这才犹豫的说道:“其实我觉得我们好像改变不了这个故事的结局。”
叶笙歌转头看着李扶摇,嗯了一声,“怎么说。”
“柳剑仙的一分为二的,在这里是我提出来的,但在之后来看,结局便和之前的一样,还是走上了这么一条路,而妖帝暴毙这件事,即便是没有发生,之后他也死了,你做了妖帝,但似乎也难以改变之后要发生的大战,我们就好像是站在时间洪流里的两个人,尽力要去改变河水的走向,可是实际上,他即便改变了很多,最后都还是朝着最开始已经定下的方向在流动,就连谢剑仙死在妖土,大体上也和当年一样。”
李扶摇想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很快便能够给出他的结论,虽然结论不一定正确,但是他觉得,自己或许在做的事情,真是没有什么意义。
人们做事情,会有回报,会有意义。
这些都是驱使他们去完成这件事的动力。
要是没有动力,那么什么都做不成。
叶笙歌说道:“你现在想要放弃不会损失什么,反正事情的真相你都已经知道了,静静看到最后,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你好似有些对不起之前那个丢了命的女子剑仙。”
谢沉因为相信李扶摇的话,所以才选择就这样死在了妖土,要是李扶摇这个时候却是又选择放弃的话,那么谢沉便是白白的便死去了。
虽然在这个故事里,她好像不管如何都要死。
但意义不一样。
李扶摇抬起头,没有太多思考,“那我们继续。”
叶笙歌转头说道:“我觉得可以改一改思路,找不到帝师,我们便先去那些强大的族群,先让他们别动,自然事情便要好一些。”
李扶摇点头道:“好。”
说完这句话,他将明月剑拿了出来,两个人踏上这柄剑,很快便不见了踪影,只在天边留下一道白痕。
……
……
死了三位大妖一位剑仙,这场血雨的势头看起来很足,剑山那边早已经觉得有些不好,陆长偃站在山间某处,看着柳巷说道:“谢沉去妖土这么久,还未归来,我有些担心她。”
一位剑仙,离开山河前往妖土,本来便是极为凶险的举动,这妖土这么多大妖,不知道怎么就要出事。
之前谢沉有传信山河,却是不知道怎么就没有传到剑山,要是真传到了剑山,柳巷或许还会做些什么。
现在则是一切都不知道。
柳巷看着那场血雨,想了想,皱眉道:“若是谢沉喋血妖土,至少也带走了一位大妖的性命,这些时日已经下了好几场血雨,这种频率太频繁了,要早作准备。”
他看了远处一眼,看着已经赶来的严师说道:“要让人去北方看看。”
严师的年纪比柳巷都要大出很多,在这些剑仙里,属于前辈,在剑山上,除去柳巷之外,便是他说话最有分量,至于剑山掌教,也都要差去好几分。
严师皱眉道:“的确如此,这便是征兆,若是妖土要开大战,我们也要有个准备。”
柳巷说道:“谁去?”
既然都到了这个时候,也就不是推脱的时候了,要人去北方,自然会有人站出来。
陆长偃说道:“谢沉在妖土,我去吧。”
山上很多人都知道一个很真切的事情,那就是陆长偃一直都对谢沉有些想法,只是那位喜穿红衣的女子,对世间男子,皆是不屑一顾罢了。
即便是柳巷,也不入她的眼。
所以有人才取笑陆长偃,这么多年,都未能抱得美人归。
柳巷并未反对,只是说道:“妖土现在局势不明,到了那边之后,务必要先把消息传回来,谢沉的踪迹也要放一放了。”
在如今的局势下,谢沉的生死,也要往一边放一放了。
这种事情,是不得已而为之,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
陆长偃没说话,只是点头,片刻之后,他御剑而起,消失在云端。
严师说道:“还须要人去通知各剑道宗门,做好准备才是,至于三教那边,也是需要通知到,若是大战一但开始,那便都得去北方。”
一旦开战,那就是人族和妖族的大战,整个人族都要认真对待,不管是剑士还是三教修士。
柳巷看着那些在枝头滴落的雨珠,想了想,说道:“若是这一场血雨是妖族那边掀起来的,只怕不仅是谢沉,就连李扶摇都已经死了。”
严师也是感叹道:“那个年轻人和知寒一样,都是人族未来,就这么死在妖土,的确是可惜。”
柳巷忽然笑道:“其实也不一定,事情还没有定论,现在说些什么,都还是为时尚早。”
只是说完这句话,柳巷便看向天边,想着其实真相应当不会太远了。
……
……
一场血雨,很快便将山河和妖土两边都惊动了。
实际上此时最忧心的还是帝师,这位一心要妖祖和人族开战的妖族帝师,看着那场血雨,飘落下来之后,便出神很久。
雨夜妖君就站在他身边,看着他说道:“事情到底是如何,你也该说说了。”
之前李扶摇和叶笙歌都想过,觉得帝师不会来鸾鸟一族,可谁知道,帝师在离开西山之后,竟然来的地方,就是这鸾鸟一族。
看着那场血雨落到这方峡谷里,帝师的头发和胡须好像又白了许多,他已经活了至少一千五百年,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旁人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一双眼睛不知道看到过多少事情,在看到这场血雨之后,他便已经想到了事情的真相,知道应当是宫殿里的两位大妖出事了。
妖后当时放走了李扶摇,之后那位北游妖君来找他生死一战,他便知道这里出了事情,当时他将北游妖君斩杀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鸾鸟一族,便是要争那个时间,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时间都没争到。
帝师看着雨夜妖君,没有回答之前的那个问题,只是说道:“想来有些事情你也该知道的,只是你雨夜身为妖君,到底在想些什么?”
雨夜妖君是妖土的几位年纪极大的大妖之一,又是鸾鸟一族的掌舵人,过往的那些年里,他即便不是妖土最顶尖的那一些大妖,但也算得上是极为重要的人物,在如今叶笙歌成为妖帝之后,他便更是已经成为了整个妖土里的重要人物,他本来便该为整个妖土想想,而不是拘泥于自己的身前身后。
雨夜妖君皱眉道:“我怎么想,我还能怎么想?我好像是没有什么想法,我只是想着笙歌要过的开心,想着我鸾鸟一族的子弟要安稳一辈子,也想过妖土的妖族们,都安静修行,该离开人间的就离开人间,不离开人间的就好好活着,我可没有像你这只老王八一样,整日想着什么复兴妖族,想着要怎么万古流芳!”
帝师怒道:“雨夜,你直到如今都还以为老夫这把老骨头是为了自己?!”
帝师这三百年来,一直都是妖族的主事者,整个人不知道有多么冷静,从来没有像是今天这般大发雷霆。
雨夜妖君也质问道:“即便是此刻柳巷不在了,你便觉得这场大战能胜?”
帝师冷漠道:“要打赢这场仗,何其简单!”
雨夜妖君继续问道:“即便是打赢,那妖族要死多少人?那整个人间要死多少人,你给我说说,就是为了你一个人,便要这么多人无辜去死,你于心何忍,即便是身为沧海,也不应当视众生如同草芥!”
大战一起,不论输赢,那便是注定生灵涂炭。
这一点帝师自己肯定是很清楚。
帝师一字一句说道:“雨夜,有些事情要做成,便必须要有人牺牲,这场大战便是这样,要想做成这些事情,不死几个人,怎么能行?”
“人族欺辱我妖族,这事情你不是第一天知晓了,当年要不是妖祖,你以为我们还有今天?人族有句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今日要做这种事情,便是为了永绝后患!”
人族和妖族在历史上,不知道爆发过多少次大战,双方都十分迫切的想要消灭对方,这种事情,早已经是注定的,仇怨更是不知道结下了几万年。
任何一方的实力在强大之后,都会生出消灭对方的想法,这的确是无可厚非,不用怎么多说。
可是在雨夜妖君来看,此刻人族和妖族的实力对比,远远不是帝师所想的那样,远远不是南侵便要将人族灭亡的那样。
事情复杂程度,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帝师冷声道:“为了这件事,我已经准备了几百年,不会再等下去,三教圣人那边,早已经和我达成协议,等我们一灭剑士,便直接将他们也灭了,一统人间,到时候你鸾鸟一族的那位便是人间共主!”
帝师怅然道:“我还能活多久,我还能做些什么?我只想在时间的洪流里留下我的痕迹,至于之后受益得仍旧是是鸾鸟一族,出一位百鸟之王,被人记住万年便都是绝不得了的事情了,可是出一位人间共主,会被人记住多少年,你自己想想。”
雨夜妖君一时语噻,没有开口,没有谁不愿意自己的后辈出彩,没有谁不愿意自己的后辈不是人中龙凤,叶笙歌作为他们鸾鸟一族的后辈,成为妖帝便已经是莫大的荣光,可是和让妖族一统山河比较起来,成为妖帝却又要失了几分颜色。
孰轻孰重,其实这就是帝师需要雨夜妖君和鸾鸟一族明白的事情。
雨夜妖君或许不愿意看到生灵涂炭,但他应当是愿意看到叶笙歌成为那个人间共主的。
这就是他摆在雨夜妖君身前的东西,要让雨夜妖君自己去想,自己去选。
雨夜妖君看着这场血雨,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最后却还是说道:“这还没有开始,便已经起了这么大的事端,你即便把嘴巴说干,我都不会信你的一面之词,你说你有妖帝凭信,我知道你有能力,但是你若是不能让笙歌亲自来给我们说一说,我们是绝对不会跟着你去的。”
雨夜妖君年轻的时候便是个倔强的性子,即便是现在过了这么多年,一样是这样,没有什么变化。
帝师眼神十分冰寒,事情逐渐已经脱离他的控制,之前叶笙歌成为妖帝的时候,他其实便想过,要是叶笙歌配合,那么事情便可以处于最好的情况下,要是叶笙歌不配合,那么事情也算不难,只要将叶笙歌困住,便仍旧可以继续进行,但是看现在这个样子,之前放走的李扶摇一剑做了他觉得他不该做到的事情。
叶笙歌这个时候应当是已经离开了那座宫殿,只怕是现在也在找寻他。
现在他身受重伤,不见得是叶笙歌的敌手,即便是叶笙歌的敌手,也害怕叶笙歌将事情的真相说了出去,只要一但让别的种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怕是那场大战的计划就要泡汤。
这是他谋划了数百年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允许这件事泡汤的。
帝师想到这里,便转头对雨夜妖君说道:“你们这些鸾鸟,天生都有问题。”
这不是谩骂,更像是一种感叹,或许是一种无奈的说法。
说着话,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个黑乎乎的圆形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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