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强光强热与更强的光与热。
余溪风道:“那我们是不是得跳个大神,请神降啊,你会吗?”
“等高温过去,也不是不行。”章秋摸着下巴道。
余溪风说:“高温都过去了,你还跳什么?”
“除了祭祀,跳舞还能干什么,孔雀开屏,当然是为了求偶了。”章秋笑道。
余溪风拿枣干丢他。
丢到了苍灰的嘴里。
章秋道:“开个玩笑嘛。”
可他的眼睛看着余溪风,神色分明不是在开玩笑。
余溪风便也认真的回:“求偶又是为了什么?”
欢好?繁衍?又或者别的什么?
“有意义吗?”余溪风问道。
章秋便也沉默了。
两人相对,余溪风擦拭保养着自己的刀。
章秋叹了一口气:“想要个名份可真难啊。”
余溪风:“……”
日子依旧是一天一天地过。
一日三餐,安稳而不出意外,就是很好的日子了。
白昼持续了接近一个月。
中间又起过火,但是规模很小,烧了没一会儿就停了。
余溪风是闻到了空气里的焦味,在熔洞口看了一眼。
这一天晚上,外面起了大风。
溶洞的每一处,都发出了呜呜声音。
如泣如诉。
黑暗里好像要爬出一个白衣摇曳,长发及地的哀怨女鬼。
章秋讲的那些故事争先恐后地涌上心头,给余溪风惊出了一身白毛汗。
理智上,余溪风知道恐惧来源于未知。
但她并不总能保持理智。
余溪风压下纷乱的思绪,伸手感受到了流动的风。
这是地底。
她伸手随意地抓了一把,手心里有一些细小的砂砾。
那些奇形怪状地鬼故事终于消减下去了。
余溪风掀开帘子,章秋也被巨大的风声惊醒:“怎么回事,起风了?温度要回落了吗?”
“只怕不是。”余溪风的声音冷肃。
沙子卷到了脸上,有一点细密地疼。
苍灰在一边疯狂地甩头,用爪子划拉自己的脸。
余溪风看向洞口的方向,风是从洞口涌进来的。
余溪风说:“把衣服都带上,我去弄些石头,我们把洞口堵住。”
章秋去收拾衣服了,余溪风带着苍灰,往溶洞深处走了走,然后拖着两麻袋的石头出来。
石头掂一掂,上面的泥土就往下滑,露出光洁的,突兀的底色。
之前无论什么时候过来,熔洞口都是亮堂堂的,那光只是看看,都觉得要晃瞎眼睛。
如今却昏沉了下来。
从低往高看,井里观天,一片昏黄。
细密的沙子像雨一样,被四面八方的风带了进来。
能见度不高,余溪风从空间里弄出来的石头,就这么混了过去。
章秋拿上了铲子,开始往石头缝隙里填土。
然后把衣服打湿,贴在这一面粗陋的石墙上。
风声更大了,不是呜鸣,而是咆哮。
风从西边吹来,笼住了整个疆山,无数的黄沙像是雾气一样,腾了起来。
幸存者散落在疆山,用手捂鼻,匍匐着蜷缩着,艰难地试图从漫天黄沙中呼吸到一口空气。
石头从低处往高处滚,咕噜噜地声响。
黄沙之下,飞在空中的,什么都有。
有幸存者被风卷起,发出尖叫,转瞬之间,声音便遥远起来。
另一个山头上,关庆吉原本在外边,沙尘暴起来时,他被曾老的孙子给撇下了。
他手脚并用地爬回了山洞,山洞的地底,已经积下了好厚的一层细沙。
关庆吉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在地上爬,踉跄地往山洞深处滚。
连风都在推着他往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