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有轻微的刺痛感。
余溪风低头思索。
这是毁灭种吗?
看起来不太像,但也不好说。
余溪风一直吃着空间里的食物,其实可以赌一把,
冰火症也许在她身上,根本就不会有事。
毕竟药丸里的药性,绝大部份来自于空间。
但以防万一,余溪风停住脚步,掏了一粒药丸服下。
如果真的中了招……章秋说过,这个药丸吃的越早越好。
在病症没有爆发前,就消灭在萌芽状态。
给身体带来的损失肯定是最小的。
两人之前炮制的那一批药丸,其实药方不尽相同。
每一种药丸,都有其更适应的体质。
章秋做的很细,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件顺手的事。
这一批药丸就算放出去,
对于整个城区,依旧是稀缺的。
能兼顾得到细分体质的人,很少很少。
这就不是余溪风要操心的事情了。
她吞吃了一粒章秋专门为她准备的药丸,很快就来到了仓库。
仓库已经废弃很久了,灰尘很多。
很黑,也很安静。
余溪风却感觉到了空间连绵不绝的震颤。
离得越近,波动便越强。
这个动静,面前这个上千平的仓库,只怕是已经装满了余溪风所需要的东西。
周清莎真是给了她一个很大的惊喜。
她低估周清莎了。
余溪风踩在台阶上,没有听到别的动静。
余溪风把手放在门把手上,
周清莎给了她钥匙。
余溪风犹豫了一下,将钥匙推了进去。
仓库里,突兀地亮起了一盏台灯。
方具重坐在桌子后面,一双眼底满是血丝。
方具重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
现在却显出了胡茬,不修边幅,这让他看上去有些颓废。
这也是余溪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方具重。
黯淡的台灯在方具重脸上打下青黑的阴影。
“余小姐,我等你很久了。”方具重的语气听上去很疲惫。
在他的对面,是一张靠背椅子。
方具重摆手:“不用觉得奇怪,我要查周清莎的动静,这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余小姐,我们可以谈一谈。”
如果可以,余溪风更希望方具重原地离开。
她在方具重的对面坐下:“说吧。”
“余小姐,我过去向你承诺的,依然有效,你想要文玩,这些我也可以给你。”
余溪风抬眼:“这些我已经得到了。”
如果不是方具重坐在这里,她已经快收完这一间屋子了。
方具重注视着余溪风:“你真的不愿意留下来吗,我麾下的职位,随便你挑,哪怕是执政官夫人,如果有你与我同行,我相信,我们可以互相扶持,走的很远。”
“北方基地是人类最后的灯塔,也是文明仅存的地方,从这里走出去,外面只有荒原和无尽的死亡。”
余溪风没有打断方具重的话,
她很安静的听完,这让方具重误以为,自己也许真的可以说服余三。
于是方具重趁热打铁:“我不会追究守卫的事,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楚彤的愚蠢,也是我的愚蠢,我向你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余溪风与方具重对视,她说:“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在赌石场,关梁珏针对余溪风,
不愿意向她售卖赌石场的玉石。
虽然石头最后辗转还是落在余溪风手中,
那是因为她给出了更高的价格。
余溪风心里的账目一直都很清楚。
楚彤能再一次的起复,也不过是借了关梁珏的势。
这两人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余溪风并不关心。
但从种种前因来看,方具重已经不是一个那么合适的合作对象了。
随着自己暴露的东西越来越多,
方具重从无视,到重视,重视再往上,会变成好奇和探索。
然后会演化成觊觎。
方具重站在这个位置,对于他这样的人,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余溪风不是总能威慑到他。
余溪风拒绝:“不了。”
方具重微微垂眼:“真的没有余地了吗?”
余溪风说:“如果你只是想和我商量的话,那么,没有。”
方具重沉默了很久。
方具重问:“你为什么需要这么多的古玩和玉石?”
这一回换余溪风沉默了。
她不可能回答这个问题。
方具重的手指敲在桌上,从架子后面出来了严阵以待的守卫。
余溪风瞥过去一眼。
他们都举着枪。
方具重站起身来,那一盏微弱的台灯,从下至上,照亮了他的脸。
影子在身后拉的很长,看起来有些阴森和戾气。
“我其实很不愿意同你走到这一步,我也是真的,非常的欣赏你,你有很多秘密,但是没关系,我都会知道的。”
余溪风视线过处,尽是黑洞洞的枪口。
余溪风配合地举起双手。
守卫拿着手铐上前,手铐咔哒一声。
在这一刻,大家都无可抵抗地放松了警惕。
他们今天埋伏了这么多人,等了这么久。
余三终于落网了。
她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而已。
又能做什么呢。
给余溪风戴手铐的人迎面一痛,鼻血喷涌而出。
那个手铐没能困住余溪风的手,反而叫余溪风抓在手里,狠狠砸在守卫的脸上。
她没有继续攻击守卫,而是一个飞踢碾碎了台灯。
刺啦一声。
台灯灭了。
室内一下子重归黑暗。
这个仓库废弃了很久。
也没什么照明设备,这个台灯都是临时凑来的。
好在方具重的亲兵守卫都训练有素,配有专用的手电。
光源再一次亮起时,
余溪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