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似珠受宠若惊。
两家到了避难所。
他们来得实在太迟,最终在八区安顿下来。
赵遥住了两天,一路打听着找到了云姐。
云姐在屋子里正和胖子在做饭。
锅上煨着白米,里面的菜丁还是胖子带回来的。
胖子上班的时候已经吃过了,这做的是云姐一个人的量。
赵遥一掀帘子,里面的米香扑鼻。
赵遥眼里闪过嫉妒。
云姐擦了擦手,走了出去:“你来啦,有些日子没见到了,来,坐。”
赵遥先看了眼胖子:“这位是?你新交的男朋友?”
云姐笑笑,给她递了杯水:“我男人,凑一块过日子。”
胖子冲她打了个招呼,继续在灶上忙活。
赵遥观察着胖子,心里不是滋味。
她家胡强勇被她婆婆教坏了,平时在家里油瓶倒了都不扶。
哪有云姐这老公的眼力见。
看这身量,还有肚子上的膘,就知道,是个在天灾后也享福的。
赵遥笑得有些勉强:“看来云姐你日子过得不错,亏我找不到你人,还一直念着你呢,让我担心了好久。
你说你也是,有了好去处,怎么不和我们这些老邻居说一声,说不得,还能喝杯喜酒。”
云姐听出她话里的埋怨,没接话。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谁办得起喜酒。
在这说梦话呢。
“小余呢,”赵遥里外打量了好几圈,“她怎么没和你在一块。”
云姐一时还不清楚她的目的,余溪风也交代过她,不要和人说她的事。
想来就是为了这个时候。
云姐摇头:“我不清楚,可能也在地下避难所?你后边几个区问问,说不定有消息。”
一路过来,赵遥看到的的最好的块,就是二区。
云姐的位置,在二区里都算头一份的了。
赵遥道:“怎么,小余竟然没和你联系,你们不一块搬出来的吗?”
“你这话说得,我和我男人过日子,又不是和小余过日子。”
胖子在厨房嘿嘿地笑。
赵遥讨了个没趣:“这不是看你们走得近嘛,要我说,那余溪风就是个没心肝的。”
云姐都无语了,赵遥却说得兴起。
“你不知道她亲爹一家有多惨,借住的那一户,那个易建聪是个疯的,给人捅了一刀。”
“怎么会这样。”云姐吃了一惊。
“谁说呢,易家的,他老婆走得早,就留这么个女儿,平时也没个伴,女儿一死,可不就得疯。”
云姐听了一会儿:“以前也没听说过,他女儿身体不好,这五六个人住一起,冻也不能就冻他女儿一个吧。”
“余溪风她弟也冻死了,不对,不是冻死的,本来都好差不多了,那易建聪给他们一家都下了毒,也是造孽。”赵遥说。
云姐听得心惊肉跳。
“杨荣可是她亲爹啊,还有那弟弟妹妹也是亲的,现在那一家不像个样子,你说余溪风,当时还能吹着空调,啧啧。
云姐,你要是有她的消息,你可一定得告诉我。”
云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嗯,那肯定。”
“你这煤炭还有这么多,你这二区暖和啊,哪里就用得了这么多蜂窝煤,我家刚到,那个八区就在入口边上,那叫一个冷,咱们做了这么久的邻居,云姐,你可不可以分我点。”
赵遥道:“你放心,我不白要,我出钱买。”
她摸出身上崭新的纸币。
哈?
钱?
纸的?
那和白要有什么区别,卫生纸都比这个有用。
云姐没和赵遥撕破脸,她朝胖子丢了个眼色。
胖子颠颠地出来。
“那个……赵姐,是这样,这个煤呢,不是我俩的,是单位的哈,单位地方紧张,你也知道,现在地下避难所这么多人,早就超负荷了,能腾出来的地方都给腾出来了。”
“所以把这些煤分下来,就是借个地放一放,这公的东西,我们俩都不能乱用的。”
这胖子居然还有工作。
这样的男人怎么会看上云姐。
云姐都三十好几了,姿色也就这样啊。
这样的手段,可得让胡强勇远着她些。
赵遥这般想着:“那你们这火桶烧得挺足的,用得哪的煤呀。”
云姐道:“咱们当时不是一起买的吗,你家的煤呢?”
赵遥尴尬起来:“这不是想换点食物,转手卖了嘛。”
云姐皱眉:“那也还好,大不了再用粮食换些煤回来就是。”
“我,我换成了钱。”赵遥脸有些烧。
云姐一时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她好不容易找的门路,余溪风管的运输。
赵遥在这里当二道贩子。
合着就她一个聪明人。
云姐没了和她打交道的耐性:“我家里要吃饭了,要不要留下用点。”
赵遥要真有这个脸留下来吃她的饭,云姐就要用扫把给她扫出去了。
桌上一套多的碗筷都没有。
胖子用抹布擦了擦桌子,倒了杯白水:“你喝好,喝好。”
“余溪风那么有钱,她肯定买了很多,你要是见着她,一定帮我问问,这一路过来,我还帮着照顾她爸呢,她爸那个样子,最后一段路,都是我家男人给抬过来的。”
赵遥不信,云姐真就找不到余溪风,肯定是不想告诉自己。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云姐也不客气了:“你长了双眼睛是干什么的,余溪风和杨荣什么关系你不知道,一厢情愿在这做什么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