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知道,她离开F国之后,就立刻接受了专家的手术。
手术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她伤的很重,腿部神经就算已经重新接好,也因为伤势过重很有可能没办法再站起来,终生只能靠着轮椅来移动。
就在我想告诉她,我从不在意这些的时候,她再度打断了我的思绪。
“离开你和孩子们的一年里,我让程岩借着看孩子的理由,像一个卑鄙的偷窥者一样,偷窥着你们的生活。”
“我无数次想告诉你真相,可我不能说。”
“如果你知道了,一定会奋不顾身的来到我身边。”
“可我已经变成了残废,这辈子都站不起来,我的腿没有知觉,我做过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我怎么还能让你把后半生也浪费在我一个残废的身上?”
她停顿了很久。
“直到一年前你回来。”
“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可紧跟着我就听说了你和柳青在一起的事,没错,当初我出事的时候,我曾经拜托过柳青,让她接替我陪在你身边,可那一刻我还是嫉妒了,我还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向你靠近!”
“我借着孩子,不断和你接触,甚至发生了关系。”
“每次看到你躺在我身边,我总是睡意全无,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该结束了,就算是放纵,也总有结束的那一天。”
“提早结束,对你对我都好,不然就像你说的,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是一种折磨!”
她顿了顿,看了我一眼。
脸上,是少有的认真:“晏隋,我们的关系,是时候该结束了!”
我没有回应她。
只是换上拖鞋,将外套挂好。
等我关上门,就缓缓走到她身边:“蒋婉,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纵然我爱你,我也会受伤。”
“你想好了吗?”
“如果这一次我离开,或许我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还有,我可能欠你一句解释。”
“我不知道你和柳青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交易,但我和她始终清清白白,我的心里从来没有过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
该做的,该说的,我都已经做到了。
一开始,我从不觉得卑微。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在她面前,我早就已经卑微到了尘埃里。
纵然我把话都说清楚了,可她仍旧没有改变想法。
她盯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晏隋,在你身边的每一刻,对我而言都是痛苦的折磨,我们不要再见了。”
我仍旧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我一直都不敢与她对视,害怕看到她眼底的冷漠与决绝。
我怕的情绪像是泄闸后的洪水一样泛滥。
等情绪稍稍平复,我才缓缓开口。
“蒋婉,现在我或许能理解你的心情了。”
“你竟然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对你而言是种折磨,看来最近真的是辛苦你了!”
深吸一口气,我对上她的视线:“我从不觉得我对你的感情就必须是占有,也从没觉得你一定非我不可。”
“既然事已至此,那我们就分开吧。”
“不过,有一件事我可能还要拜托你,那就是不要告诉孩子们真相,最起码现在不要。”
“他们还小,我不想他们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攥着手里的病历资料,竟然感觉那些资料有些烫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她缓缓说了声“好”随后就操控着轮椅,乘坐电梯上了二楼。
等到客厅只剩我一个人时,我缓了很久才回到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