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始终保持着安医生外貌的高层，在收下江凡这个手下后，没有过多啰嗦，转身就离开了。
一层淡淡的香味阻隔，让江凡不敢追上去，因为他明白，一旦踏入这种味道中，自己就会再度陷入幻境。
高层还在的时候，只要她不杀自己，自己在幻境中待多久都没事。
可她离开后，如果继续身处幻境，万一来一只鬼，或者别有用心的人，自己很可能遭遇危险。
对方应该是不想暴露身份，所以用这种香味，让自己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江凡也就老老实实等了一个多小时。
“到底是不是她？”
期间他一直面露思考。
在那位高层离开的时候，他盯着对方背影，观察到好几个细节。
对方一双手格外的修长，人体关节如果经常锻炼，有概率过度生长。
所以很多外科医生的手，都会比普通人略长。
而且她的食指内侧有明显的老茧，这是长期持握手术刀、手术剪造成的。
江凡总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局中局。
有可能这位高层真的是安医生，却又想办法让自己误以为，她是伪装成这样的，以此来洗脱嫌疑。
“当时她问我活下去的理由时，我真的能猜得这么准吗，一句效忠，就能换一条命，会不会太儿戏了？”
“还是说，她看在苏薇的面子上，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我，而是想借此试探一下我的底细，确认我到底是不是当初寄纸条，算计她和她女儿的人？”
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江凡想明白了很多事。
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毕竟苏薇的母亲安医生，也是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可怜人，这恰好是通灵协会成员的特征之一！
“安医生和俞老师是多年好友，如果她有问题，那我最开始接受通灵协会试炼那晚，俞老师打来的电话，看来也不是巧合。”
“通灵协会……”
江凡越想心底越是发寒，他这才发现，自己早就和这个恐怖的灵异犯罪组织，牵扯很深了。
从一开始被俞老师欣赏。
到自己为了赚钱，和苏薇搭上线。
再到前往十七中探险。
仔细想想，当时姜萌好像就一直很忌惮陈林，或许她早就知道陈林身上是有问题的。
另外自己和谢小雨的接触，也算得上是在和通灵协会打交道。
这个女同学应该早就被协会考察很久了，她家庭的一切变故，或许都是为了帮她踏上灵异这条路！
“要么失去挚爱，要么家破人亡，让一个人内心的痛苦到达顶点，从而激发出强大的意志力和内驱力，去驾驭常人闻之色变的怪物，在绝望中获得力量。”
“这是通灵协会惯用的手段。”
“幸亏我的家人不在渝市，否则说不定也早就遭了毒手！”
“也不对，我家虽然在乡下，但也是渝市，通灵协会会不会早就去了我老家，对老头子动手了？”
江凡眼睛一点点眯了起来，浓烈的杀意在眼底深处涌动。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要确定一下。
如果老爷子出事了，他一定会血洗通灵协会，必要时刻，甚至可以和白面具联手！
电话铃响了五六声，一直没人接听。
江凡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去，他心底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过又等了一会儿，另一头居然接通了。
“老家伙，活没活着？”
他急迫发问。
听到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张姐，有电话。”
“送到李大师包房去。”
“哦~”
随后便是高跟鞋‘踢踏踢踏’的声音。
“砰砰砰”
“李大师，可以进来吗？”拿手机的女人声音明显夹了起来，听上去娇媚入骨。
“进。”一个老头子瓮声瓮气的嗓音，隔着房门响起。
伴随房门开启，再关上，周围更是响起了激情的音乐，不远处好像还有放洗澡水的声音。
另外还能听到两三个女人，莺莺燕燕的笑声，不过伴随一个老人咳嗽了一声，她们立马安静下来。
“喂？”电话被送到了正主手上。
“老家伙，你还没死？”江凡毫不客气。
“滚，你咒你娘的爹呢！？”老爷子直接展示起了语言。
愣了一下后，似乎才反应过来对面是江凡，语气顿时更不客气了几分：“怎么，外头不好混，这么早就惦记起我的遗产了？”
“老头，你在干嘛，我听见周围有很多女人的声音，这也不像镇上洗脚店啊，没一个熟人。”江凡深知跟老头这种老江湖打交道的方法，纯靠语言是破不了防的，一定要抓住要害。
“你是不是去外头大店洗脚了，好啊，带我一起就镇上小店，自己一个人了就高端会所，你这老东西真是自私自利到极点了！”
江凡话还没说完，就听另一头手机被丢开了。
老头子吩咐了一句：“手机拿出去！”
之后便是高跟鞋‘踢踏踢踏’，带着手机远去的声音。
隐隐还能听到包房里几个人的聊天。
“李大师，谁啊？”
“诈骗电话。”
“那我们继续吧。”
“刚才讲到哪里了？”
“五禽戏。”
“哦对，刚才你们问老头子我为什么这么老当益壮，我可全靠这门本事锻炼，来，我继续教你们，这第一式啊，叫做白鹤盘根，主要讲究一个下盘要扎实……”
……
江凡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顿感无语。
这老东西是真苟。
自己出来上学的时候，跟自己哭穷卖惨，还把家里仅剩的一口锅，以及邻居家一头牛偷去卖了，说是终于凑够了学杂费，路费，让自己一定要省着点花。
结果一扭头，就进了高端会所潇洒。
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了。
这老头根本不喜欢在老家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待，平时总出去乱跑，这个县城待两天，那个市玩半个月。
就算通灵协会真找上门了，估计也见不到人。
“呸！迟早被女鬼吸干。”
“也不对，这老色鬼死了没事，咱们家传的本事可不能丢啊，这么大年纪了还找两三个，我们家祖上难道有五禽戏的真传？”
“不行，回头得找他要过来！”江凡摸着下巴，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