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傅寒江疑惑着,拧开药瓶。
相思叫他别只扫一眼就算,意思是要一颗一颗的看吗?
他真就这么做了。
倒出了一把药,拢在掌心……
突然,一个激灵!
想到了什么,一颗一颗的数了起来,一、二……二十……三十。
整整三十颗!
再拿起药瓶一看,瓶身的标签上,赫然印着30PS!
满瓶30颗,一颗都没少!
傅寒江迟缓的抬眸,艰难的开口,“你……一颗都没吃?”
“嗯,是。”
盛相思点点头,仍是带着淡淡的笑,“这次看的很仔细。”
浅浅叹息,“两瓶药是一起开的,我只是实在睡不着了,才会吃半颗安眠药。”
“为什么?”
傅寒江握紧药瓶,“安眠药只是辅助用药……”
“为什么?”
盛相思学着他的语调重复了一遍,轻飘飘的道,“因为,不吃药才能病的更严重啊。”
“!”
傅寒江愕然,“你想要病的更严重?”
“嗯。”盛相思轻笑着,点了点头。
“!!”
傅寒江倏地从椅子上弹起,眼底碎裂开,“是……因为我?”
“是。”盛相思收了笑,仍是点头。
“!”
傅寒江短促的轻呼,重重闭了闭眼。
痛苦的摇头,“即便你不喜欢我照顾姚乐怡,也不该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
“那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做?”
盛相思微仰着脸,喃喃着道,“我没有办法了。”
“怎么会没有办法?”
傅寒江头痛欲裂,额上青筋暴起,“你看的哪个医生?我现在带你去……或者,我们换个医生!我给你找全球最好的医生……好不好?”
“傅寒江。”
盛相思念着他的名字,望着他的眼神,绝望里裹挟着无望。
“你还不明白吗?嗯?”
他不懂,他该明白什么?
“呵。”
盛相思短促的轻笑,“我可以看医生,听医生的话,乖乖吃药,配合治疗。但是,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说!”
一听这话,傅寒江弯下腰,单膝跪在她面前。
“无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是么?
盛相思默默道,希望他说话算话啊。
深吸口气,缓缓吐出八个字:“婚礼取消,我们结束。”
一秒,两秒。
“不可能!”
前一刻还虔诚仰望她的男人,弹跳而起,暴躁的怒喝,“我不会同意的!”
就知道会这样……
盛相思疲惫的轻叹口气,“所以,我才说,我的病好不了了……现在,是不是明白了?”
“什么?”
傅寒江脑子里乱成一团,“我到底该明白什么?”
蓦地,眸光一凝,错愕的盯着相思。
薄唇嗫嚅,“你,你……你的意思是……”
“我想,你猜到了。”
盛相思平静的道,“不管你猜的对不对,我就直说了……”
“我是故意不吃药的,我想要病的很糟糕,最好是在你面前发病!叫你亲眼看到!呵呵……”
笑了起来。
“现实比我计划的还要发展的更快……你今天看到我的样子,吓坏了吧?”
一刻不停的说着,都不带喘口气。
“如果我继续不治疗,不吃药……我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别说了!”
傅寒江喝断了她,桃花眼眼尾冷冽的上挑,“我不会让你越来越糟……”
“哈哈!”
忽而,盛相思大笑起来,“我不会配合的!”
迎着他的眼神,针锋相对,抵抗着。
“心理治疗,没有我的配合,没法进行!我也不会吃药,我会背着你,把药都给吐了!”
“相思!盛相思!”
傅寒江暴怒,抬起手来,想要扼住她的肩膀,却在半途中,僵住了。
他不能碰她,她会发病!
“……”
盛相思看在眼里,低低嗤笑,“我的病治不好,你不能碰我还是小,你会眼睁睁看着我,在你面前枯萎凋零!你忍心么?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你这样威胁我……”
傅寒江怅然,低低喃喃,“你都知道,明明都知道……”
知道他没法眼睁睁看着她枯萎凋零!
“你……”
傅寒江深吸口气,“不过是知道我喜欢你,仗着我喜欢你!”
才敢这样,拿自己的身体,肆无忌惮的威胁他!
“不然我能怎么办?”
盛相思轻耸肩,挑了挑眉,“我想过逃跑的……可是,我能跑得掉吗?”
无论她跑到哪里,只要傅寒江不肯放过她,他就一定能把她给找出来!
更何况,还有君君!
如今,君君已经在他的户籍上,他是君君的法定监护人。
她不能离开江城,她要和女儿生活在一起。
她就必须,让傅寒江亲口答应,自主自愿的,放她走!
那么,她又怎么能做到这一点?
唯一的办法,就是对自己下手!等到她病发,她就有了和他谈判的筹码!
“我只能这么做……”
说完了,盛相思如释重负般,问着他,“所以,你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不,不……”
傅寒江喃喃着摇头,蓦地转过身,“我不会同意的!你愿意跟我这么跟我闹,那你就继续!”
“你不肯看医生,我会想其他办法!想离开我?不可能!”
径直走到门口,拉门出去了。
“傅寒江!”
‘嘭’一声,房门被摔的老响,像是摔在了盛相思心上。
不同意么?
盛相思勾唇苦笑,她都做到了这一步,还是没用么?
她还需要病得更严重点?
…
傅寒江从观察病房出去,没走两步,被人叫住了。
“陆总!陆寒江!”
傅寒江停下脚步,会这么称呼他的人,很少。回头一看,算是个认识的。
相思的朋友,虞欢喜。
虞欢喜刚交过班,身上还穿着白大褂。
“有事?”傅寒江皱了眉,因着是相思的朋友,多给了几分耐心。
“是。”
虞欢喜点点头,“我有些话,想和你说,这里不方便,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傅寒江不解,“我们没什么可说的吧?”
相思的朋友,他虽然礼遇,但该避嫌还是要避一避的。
“陆总,你误会了。”
虞欢喜秒懂,非但没生气,倒是因为他的分寸,高看了他一眼。
“我要和你说的,是关于相思的事。”
“你不想知道,相思为什么看心理医生么?她的心理问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