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被送到了医院。
腹痛,但未见出血。
白冉本人情况还算稳定,但胎儿却不太稳定,医生检查过后,结论是需要保胎。
“保胎针先打个几天,看情况再说。”
“这两天,需要绝对卧床休息,千万千万不能下床。”
开了单子后,白冉被转去了VIP。
傅寒川走在最前面,跟着医护进了病房。
“相思。”
身后,傅寒江拉了盛相思一把,朝她摇摇头,“我们在外面等会儿。”
“可是……”盛相思犹豫,“我不觉得白冉想单独和大哥待在一起。”
这话,傅寒江不好评价。
只是道:“这事闹成这样,以后要怎么办,总要和大哥说说清楚的。是不是?给他们点时间。”
“……”
盛相思默然,他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她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看了下时间,催着傅寒江,“都快十点了,你快去公司吧。”
耽误了他这么久。
傅寒江确实不能再久留,公司里一堆事等着他处理。“那我就先走了,有事马上联系我。”
“知道。”
盛相思点点头,但她哪里会有什么事?眼下,遭受苦难的,是白冉。
“走了。”
“嗯。”
送走傅寒江,盛相思在门口的长椅上坐下等着。
病区隔音效果太好,里面说了什么,她是一个字都听不见。
里面。
白冉躺着,人是清醒的。
刚打过针,脸色还没恢复。
看着步步走近的傅寒川,嘴角挂着抹轻薄的笑,“来了?”
傅寒川微皱眉,点了点头。
“坐吧。”
“嗯。”傅寒川依言,拉开椅子坐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心思深沉的,完全叫人窥探不到他的内心。
“哎……”
白冉长叹口气,望着他那张俊秀儒雅的脸,幽幽开口。“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这样面对面了,有什么话,都说开吧。你先开始。”
最后一次?
傅寒川嘴角抽了抽。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白冉些微诧异,默了默,“既然这样,那我先说吧。”
她还有些虚弱,语速很慢。
“我只有一件事,想要和你商量,就是……元宝的抚养问题。”
她道:“我想,你不大可能把元宝的抚养权给我。但是,在你新婚这段时间,能不能,先把元宝,放在我身边,我来带着他?”
“……”傅寒川抬眸,眯了眯眼,“继续。”
他是肯考虑了?
白冉看到了希望,接着道,“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想,接下来,你安抚她,维系和她的关系,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所以……”
“呵。”
傅寒川低低嗤笑。
瞬时,白冉顿住了,茫然又疑惑的看着他。
傅寒川眉眼淡扫,灼灼的视线,犀利的落在她身上,清清淡淡的反问。
“说了这么多,怎么听着像是,我们要分开了?”
“!!”白冉惊愕莫名,难道,不应该吗?
“谁跟你说的,我们要分开了?”
傅寒川依旧是那么一副淡淡的样子,惋惜的叹息着,“你啊……折腾出这么一出,目的我都知道。不就是想借姚乐怡,来逼我放手吗?”
“……”白冉张口结舌,“那既然这样……”
“太天真了!”
傅寒川缓缓摇头,“这样做是没用的,我没有和你分开的意思。所以……”
他道:“元宝的问题,不用考虑了,他暂时还是跟着你。不过……”
停顿了下,话锋一转。
“你今天这么一闹,需要卧床休息,照顾孩子,怕是精力不足。这样吧。”
想了想道,“这两天,就先把元宝,送去相思那里吧,让他和君君一起,你安心养胎……”
盯着他开开合合的薄唇,白冉越听越是心惊,呼吸渐渐急促。
“傅寒川!”
一开口,嗓音变了调。
“姚乐怡已经知道了!你还不放过我?你不怕她,受不了吗?”
“这是我的事。”
傅寒川拢着眉,闷闷的道,“我会处理好。”
“处理好?怎么处理?”
白冉无法理解,“我是情妇!我才是那个你要处理掉的对象!哈!养胎?我养什么胎啊?”
“冷静点!”
傅寒川倾身,摁住了白冉的肩膀。
“今天的事,我不怪你。是我委屈了你!让你从准傅太太,变成了情妇……你有情绪,闹,我都理解!但是……”
“不要有第二次了!尤其,是故意说些刺激的话,企图拿掉孩子!”
“嗯?”
白冉红着眼眶,却欲哭无泪。
这男人,就是个恶魔!
字字句句,温柔体贴至极!但是,却是把她深深的摁在污泥里!不许她爬出来!
“傅寒川。”
白冉接受不了,事情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换了个方式,“你想想姚乐怡啊!她是你爱了十几年的女人!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在外面包养情妇,对得起她吗?”
“……”傅寒川默了默,还是那句话。“这是我的事。”
“傅寒川!”
白冉后脑勺发硬,望着他,冷冷道,“你可真是个畜生!混蛋!”
“嗯,我是。”
傅寒川拢着她的肩膀,把人摁进了怀里。
温声的顺着她的话,“骂吧,只要你能痛快点。”
“但是,不能分开……绝对不能。”
…
“相思。”
“大哥。”
傅寒川从病房出来,盛相思立即站起身。“冉冉怎么样?”
“暂时没事了。”
他道,“但是,需要安心保胎,我想,把元宝送到你那里,和君君一起。”
“没问题。”盛相思立即答应了。
“谢谢。”傅寒川道了谢,又叮嘱道,“暂时别告诉元宝,冉冉的事,免得他来闹着要来。”
以白冉目前的状况,哄孩子太费神。
“我知道。”盛相思道,“我会告诉他,冉冉有事外出,离开江城一段时间。”
“这样好。”傅寒川点了点头。
“大少!”
前面,祁肆来了。
走近了,看了眼盛相思,欲言又止。
盛相思会意,指了指病房里,“我去看看冉冉。”
推开门,进去了。
“冉冉。”
在床边坐下,白冉朝她笑笑,凄惨的,“我失败了,他还是不肯放手。”
继而又问她,“他走了吗?”
盛相思默了默,点了点头。
她进来时,祁肆来了。
应该是说姚乐怡的事,大哥在这儿这么久,也该过去看看了。
那么一瞬,盛相思忽然觉得,姚乐怡也挺可怜的。
“呵呵。”
白冉低低笑开,“我忽然觉得,她也挺可怜的。”
四目相视,两人竟是想到了一起去。
“是。”
盛相思拿起桌上的一只橘子,慢慢剥着。
又摇摇头,“不过,她的可怜,和你的性质,并不一样。”
“她再怎么可怜,也比你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