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名峨眉弟子的伤势已经被检查了许多遍,除了那一个剑口再无其他。羊牧羊继续解释:“我们之所以认定凶手是这只鬼,主要是通过剑痕。你们看,这伤口不是刀也不像剑,比刀刃窄,比剑刃厚,这种棱形的剑,江湖上只有他一个人练。或许其他人也有练习这样的兵器,但能够一招杀死这八名峨眉弟子的,只有他一人。”
吴悦又失去了八个师弟,心中如何不怒?她拔出长剑跳出院子,长声道:“我不管你是人是鬼,都给我滚出来,不要装神弄鬼,有本事和我一战。”
四周除了她的声音之外,静得出奇,就连平时常见的鸟儿也不见了,仿佛大地上只有他们是活着的。吴悦胆子极大,此刻却也不禁发抖,听见身后传来声音,猛一回头,只见柳青青和烟雨站在身后。
柳青青道:“师姐,咱们不必怕他,这里有三位前辈,他们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又怎会怕一只鬼?再说了,咱们后辈岂是吃素的?”烟雨也跟着说道:“对,咱们也让他瞧瞧咱们的厉害。”她将长剑出鞘半尺又拍回剑鞘,动作潇洒连贯。
吴悦心头稍安,缓缓点头,眼睛却仍四下张望,周围仍是静得出奇。
忽然之间,小溪下游传来一声惨叫,声音在这安静的地方尤其刺耳。每个人都听出了这是人在将死之际才会发出的声音。烟雨等三人立刻掠了过去,但在她们之前,阿水和羊牧羊已经提早到了,想来他们二人也是全身戒备,听见声音便冲了出来。
死者不是峨眉弟子,吴悦心中稍安,但紧接着又皱紧了眉头。她听柳青青说过,她手下中武功最好的是一个姓周的捕快,平时办案是她的得力助手。而地上三名死者当中,有一人手中的刀上正刻着一个“周”字。
周捕快的刀已经出鞘,但刀却干干净净,想来他虽有了拔刀的机会,却没有能力向凶手砍上一刀。
羊牧羊翻身上了最近的一棵树,四下里张望,离死人的地方最近的是四名峨眉弟子,他们被吓得脸色惨白,不敢走近,正远远望着。再远的地方一个人也没有,不仅如此,似乎连一只鸟也没有。
这四个峨眉弟子当然不可能是凶手,他们的武功仅仅可以算是初窥门径,甚是谈不上“初窥”,仅仅是入门的水平。羊牧羊虽不认识这几个人,但一眼望去,四个人都在往后退,腿都在抖,握剑的手也跟着抖。一个剑法高手的手是不可能会抖的,所以他立即排除了这四个人。
但除去他们,四周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柳青青的手下死去,她相比吴悦要冷静得多。见羊牧羊从树上跃了回来,问道:“看到了什么?”
羊牧羊摇头:“什么都没有看到。”
柳青青眉头一皱:“什么都没有?”她不相信现场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凡是普通人在作案,一定留下线索。她是成都名捕,对于捕捉线索方面有异于常人的天赋。羊牧羊说什么也没看见,柳青青显然是不信的,于是她立即跃上了树,还是羊牧羊所站的位置。
羊牧羊嘟哝道:“她不相信我?难道我是瞎子么,我看不到的东西她就看得见?”
阿水苦笑道:“你不是瞎子,但是你看不见的东西或许她能够看见。”
柳青青已经跃了回来,道:“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看见。”羊牧羊立即追问:“你看见了什么?”
柳青青道:“我们听见叫声立即追了出来,到此刻为止,不会超过半盏茶功夫。尤其是叫声发出到我们到来的时间更短,如此短暂的时间,一般人绝没有能力逃走。由此可见,对方必定是高手。”
羊牧羊笑道:“我以为你看见了什么,原来就是这些,哈哈,能够一剑刺死四个人,难道不是一个高手?”
阿水道:“那可未必。”羊牧羊奇道:“未必?难道这样都不是高手?”
阿水微笑道:“一剑杀死四个人当然是高手,但我说的未必是说这未必是一个高手。”
羊牧羊一怔,猛地拍手道:“好,说得好,说不定是几个人联手也未必,我怎没想到这点?”
柳青青继续道:“我还看到了另外一点,想到了另外一点。”她是名捕,她看见的和想到的自然是极其重要的线索,众人立即便围了过去。
柳青青道:“我眼里的河水没有一点波澜,说明人不是从河里逃走的。我眼里是四周草地没有任何动静,说明人没有藏在四周。这就让我想到,杀手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亦或几个人,都有一定在我们之间。”她一指阿水、吴悦等人,又指向距离现场最近的四个峨眉弟子和在河边巡逻路过的两个捕快两个峨眉弟子。
羊牧羊叫道:“你说我是凶手?嘿,你怎不说你是凶手?”柳青青淡淡说道:“我自己当然也有嫌疑。”羊牧羊火气极大,又待要说,阿水却伸手拦住,皱眉道:“你说得有道理,但是我们人这么多,一时间也查不出来,不如咱们便排除几个没嫌疑的人,由这几个人来询问其余的嫌疑人。”
柳青青道:“我适才和烟雨、吴悦二位姑娘待在一处,我们距离此处甚远,自然不是凶手。”阿水道:“我和羊兄适才在喝酒,当然也没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