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成风等人也已进来,此刻他冷冷说道:“既然大家都是听见了叫声便过来的,那么此刻不在这里的人便是凶手。”
众弟子立即同意,议论纷纷。
烟雨朗声道:“阿水和羊牧羊怎么可能是凶手?”司马成风面色一沉,缓缓说道:“如果他们此刻在这里,老夫无话可说,可惜他们不在。请问他们又去了哪里?是不是跑去一个没人的地方躲着换下夜行衣?”
烟雨冷哼一声,道:“这里没有人说刺客是穿着夜行衣的,司马前辈凭什么说他们去换夜行衣?您又是怎么知道对方穿的是夜行衣?”
司马成风面色更冷,一双眼睛盯着烟雨,眼神虽平淡,烟雨却觉浑身不自在,仿佛一道利剑插入自己心头一般难受。无尘笑吟吟走了进来,说道:“既然还不知道刺客是谁,又何必再吵起来?”他转向烟雨,故作生气,说道:“你又怎么能对长辈无礼?要不是司马道兄的弟子柳青青救了你们,你们此刻又岂能站着讲话?”
烟雨只得点头,道:“是,晚辈一直感念着柳青青姑娘的大恩。”她说感念柳青青的大恩,言下之意便是对司马成风可丝毫不存感激之意。司马成风绝顶聪明,又如何听不出来?
他大步走出屋子,在门口时停了下来,说道:“若查不出刺客,今夜估计还会有人被杀。”烟雨看着司马成风的背影,忽然间觉得一阵寒意袭来,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剑心抓着她的手,明显感觉她身子颤抖,轻声问道:“烟雨姐姐,你怎么了?”烟雨低头抚摸剑心的头发,柔声道:“没什么的,等天一亮咱们就去找爹爹,好不好?”
忽地听窗外一人说道:“我找到刺客了。”说话的是个孩童声音,众人立即便跑了出去,却见一个白衣童子站在院子里,此刻月光已经黯淡了,天眼看就要亮起来。这人是司马成风的道童之一,烟雨记得他们两个童子的的名字,一个叫沐雨,一个叫沐风,这一个便是沐风。
吴悦又见死了两个师弟,心中如何不急,首先问道:“凶手是谁?”
沐风手里扔下一堆衣服来,众人看时,却是两件夜行衣。烟雨冷哼一声,心道:“真巧,说夜行衣,夜行衣便来了。”
沐风约十二岁,个子不高,大喇喇在众人面前转了两圈,说道:“凶手就是阿水和羊牧羊。”
众人再次哗然,却听烟雨沉着声音把众人的声音都压了下去:“你们既然有心嫁祸阿水,那么必定是准备好了证据了的,我也不问你们的证据了。我只问,阿水此刻被你们骗到了什么地方?”
沐风快跳了起来,大叫道:“阿水就是凶手,这些天杀人的是他,今天晚上的刺客也是他,这夜行衣也是他穿的。他们在换衣服时被我和沐雨抓个正着,他们就狠心••••••杀了沐雨。”
他本是极其生气,说到后面便开始大哭起来。这么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谁也不会怀疑他说了假话,尤其他哭的非常真实,沐雨必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众人便都不再说话,似乎心中都有些信了。
烟雨却冷哼一声,拉着剑心往回走,坐在门口的竹梯上。只见沐风此刻从怀里取出一物来,摊在手上,烟雨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是阿水的金针。天底下以针为暗器的高手不多,修炼金针的更少了。尤其是阿水的针与别人的针不同,阿水的金针更细更轻,射出去常人无法察觉,更别提躲避了。但是越轻巧的暗器越难以使用,所以江湖上能够使用这么细小的金针的人,恐怕只有阿水一个。
沐风说话声中还在抽泣:“阿水和羊牧羊从屋子里出来时候被我和沐雨撞见了,他们就要杀我们,我们上前动手,被他们赶到了竹林里面,沐雨被阿水一掌给打死了。我命大,逃过一劫。”
他一面说着便转过了身子,众人见他后背有一道小小的伤口,似是伤在匕首之下,他问道:“烟雨姐姐,你可看得出这是什么兵器所伤?”烟雨冷哼一声,道:“是不是你自己刺了自己一剑,我又怎么知道?”
沐风也急了,大叫道:“我亲眼看见阿水穿着夜行衣从里面出来,也亲眼看见他杀了沐雨,人证物证都在,你凭什么不认?”
烟雨冷冷问道:“既然你是死里逃生,为何还能够将他们的夜行衣拿回来?”沐风一呆,说道:“这个••••••”司马成风淡淡说道:“想必是阿水二人在路上脱下了夜行衣,沐风逃脱时在路上捡来的。”沐风连忙说道:“对。”
烟雨哈哈一笑,道:“你可真厉害,凭阿水的武功,如果他要杀你,你岂有机会逃脱?即便你逃了,他们在后面追,你还能捡来两套衣服,当真可以算作是临危不乱了。”
沐风颇为不服,踏上前一步,喝问道:“我亲眼看见他杀了沐雨,这又怎么说?”
“沐雨到底是怎么死的,仅仅是你一人在说,可没别人看见。”烟雨拉着剑心站了起来,道:“天还没亮,大家先去休息,待天明了再说此事。”
峨眉派众人虽死了两个师兄弟,但见吴悦和烟雨十分要好,也都听话进屋。吴悦此刻不敢得罪烟雨,也不敢得罪司马成风,茫茫然不知所措,见司马成风等人也散了,一人站在屋檐下,望着眼前的竹林在冷风中不断起伏,心潮也波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