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学群如此舍身帮忙,乔岩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些年,从来都是他求对方,而对方一次都没开过口。他们之间不存在利益的交换,单纯的就是师生情。
乔岩看着他动情地道:“温教授,谢谢您这样帮我,真不知……”
不等话说完,温学群摆手打断道:“哎呀,以后别在我面前说这些话,别人说我接受,你就不必了,客套什么,做这些我心甘情愿。不为别的,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充满良知的执念,真心想干事的信念,能保持初心到现在,像你这样的人不多了。”
“每到过年过节,登门拜访的学生无数,个个都提着昂贵的礼物,有的甚至给钱,看到他们一个个混得有出息,当老师的确实很高兴。但有些学生,眼睛里的光早已变色,能够感觉到那种急切的功利性,想通过我给他们办事,对于这种学生,不认也罢。”
“但你不同,你是唯一一个这多么年坚持来看我的,从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只谈师生情。没记错的话,你就求过我一次,找南医大附属医院的任之良医生做手术,至于你从县城借调回省城,那是我主动和吕泽鸿开口的。”
“说这些,倒不是为了说明什么,不要把咱们的关系添加不必要的感情之外的东西。就说这次,也是我主动要帮你的,因为你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一个贫困地区的发展。我从事教育一辈子,也是有良知的人,能为南江省的教育出点力,不枉此生。这么说,你心里能舒服点吗?”
乔岩不由得笑了起来,点点头道:“温教授,能结识您这样的老师,是我的福气和荣幸。我一定会牢记您的谆谆教诲,做好人,做好事,做有意义的事,做创造历史的事。”
温学群欣慰地笑了,拍了拍肩膀道:“看着你一点点在成长,我也非常高兴,相信你能干出一番事业的。”
吃过饭,乔岩把温学群送回家,绕路和廖健在车上见了一面。
俩人的关系无须客套,乔岩直奔主题道:“廖健,记得你上次说过,愿意和我去雄关县,不知是真是所想还是酒后胡言?”
廖健不假思索道:“当然是真的了,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下去。”
乔岩盯着看了半天他的眼神,很认真地道:“廖健,哥需要你的帮助,但有些事要考虑清楚。下去不是跟我享福的,而是啃硬骨头的,肯定要得罪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其次,从省城到偏远山区,会有巨大落差,你能否接受。最后,得做好你家人的思想工作,如果他们不支持,就不要勉强,当我白说。”
廖健信誓旦旦地道:“哥,这些都不是问题,最主要的,我愿意跟着你干。家里人,我来和他们沟通,应该会支持我的事业。其实我早就不想在南湾区了,有些事,你懂的。”
廖健是也是有理想有抱负之人,当初从省纪委回到南湾区纪委,虽然给了个室主任,但一直被打压,始终不提拔不重用,有好事也轮不上他,至今是副科,还是当年聂广良给办的。究其原因,和当年查办杨清泉案有一定关系。
杨清泉虽倒了,残余势力还在,沉寂了几年又开始活跃,乔岩远离是非他们鞭长莫及,而廖健或多或少受点影响。他们不敢明着来,暗地里打压还是能做到的。
此外,廖健前年结的婚,孩子才一岁多,他妻子谭敏在高湖县三中教书,每天坐车来回跑,家庭生活也是一塌糊涂。谭敏嫌弃他没本事,经常拿乔岩庞浩博做比较,各种挑毛病。还明里暗里说他俩不够朋友,混得好了也不拉一把。好在廖健脾气足够好,要是换作庞浩博,早就撂挑子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