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鹏很明显受了镇里的委托在这里把守,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沉默不语。

乔岩急了,破口大骂道:“张鹏,里面情况紧急难道你不知道吗,要是再出了人命,你他妈的第一个担责。到时候谁还替你说话,背锅的就是你。”

在乔岩的痛骂声中张鹏有所觉醒,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推开人群冲了进去。乔岩紧跟其后跑进去,看到徐欢半蹲在母亲床边嘤嘤痛哭。而躺在床上的,脸色蜡黄,神情呆滞,似乎已经在弥留之际。

“赶紧叫救护车!”

徐母被送到了县医院,经过抢救总算保住了生命,但情况并不乐观。本身就有糖尿病高血压,因为徐德福的死有轻微脑出血,经过这几天的折腾,出血面积还在扩大,随时有生命危险。

乔岩几乎一夜未睡陪在门外,忙前忙后还给垫付了住院费。不管怎么样,人保住就好。

徐欢目光呆滞地坐在那里,一晚上就一个姿势。乔岩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打心眼里同情怜悯她。

有些人觉得自己家庭不好,命运多舛,可和徐欢比较,又算得了什么呢。在她身上才能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父亲自杀,母亲病重,姐姐又成了那,倒霉事就可劲地往一个人身上压。再坚强的肩膀,又能承受多少,何况是柔弱的肩膀。

思量许久,乔岩蹲在身边小心翼翼道:“徐欢,你休息一会儿吧,这边我来看着。医生说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徐欢木讷地摇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有气无力地道:“乔岩,谢谢你。”

乔岩心里五味杂陈,眼眶不由得有些发红,赶忙扭头起身道:“别说这些没用的,我去给你弄点饭,你也得保重身体。”

乔岩刚出急诊室门口,与赶来的王雅撞了个满怀。王雅上下打量着他,关切地道:“你没事吧?”

乔岩一脸疲惫,摇摇头道:“你来得正好,去陪陪徐欢吧,我去买饭。”

又忙活了一上午,乔岩和王雅才离开医院。回到7号院,抓紧时间洗了个澡,顾不上吃午饭躺在床上休息了会儿。还不等睡着,张鹏打来了电话,说要见他。他只好挣扎爬起来,等候曾经的老同学。

十分钟后,张鹏到了。两人对面而坐,却不知从何聊起。

上高中时,乔岩属于好学生,而张鹏不学习就成天混,但俩人神奇地走在一起,成了好朋友。张鹏带他打游戏,看黄片,做足疗,让乔岩大开眼界,第一次走进了成人世界。即便如此,他的成绩照样名列前茅。

后来,他考上了大学,张鹏读了大专。毕业后通过各种关系弄了个事业编,混得有模有样。有一次同学聚会,张鹏喝多了大放厥词,说读了好大学又怎么样,不还是回来上班嘛,还比他少几年工龄,提拔也赶不上他的速度。

乔岩知道他是说给自己听的,没有和他计较,就当是酒后胡言乱语。反过来说,对方说的确实是实情。他这个所谓的高材生,不也回到家乡从底层做起吗?在这个一眼就能看到退休的贫困县城,似乎给他当初的选择蒙上了一层灰。

参加工作后,虽然也联系,但有了各自的圈子,不像从前那样紧密了。现如今,以这种方式见面,是乔岩不想看到的。他打电话的时候,乔岩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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