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陈云松精神抖擞,气色红润,情绪饱满,似乎比之前又胖了一圈。他一登场,刚刚落座的众人纷纷起身,就连董敬国李海平也起身迎了上来,足以可见其影响力。

董敬国握着手,笑呵呵地道:“老陈,你这得的是啥病啊,一看好几个月,昨天听说你回来了,这不,海平张罗着要请客,为你接风洗尘。”

陈云松仰天长笑,合不拢嘴道:“我能有啥病,还不都是被气出来的。什么接风洗尘,我看是你二位高升了,摆得升迁宴吧,哈哈。”

李海平接过话茬道:“我们这升迁有啥祝贺的,船到码头车到站,给你腾位置而已。老董不走,我就上不去,我上不去,你不也吊在空中嘛。”

陈云松又一阵大笑,指着李海平道:“我这辈子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看看人家,说话就是有水平。诸位都来了啊,别站着了,快坐!”

说着,陈云松依次和众人一一握手,轮到乔岩时一愣,茫然地转向李海平,李海平赶忙凑过来道:“小乔,今天和我一起去市里开会了,回来不早了,正好吃饭。”

陈云松脸上露出捉摸不定的笑容,用力一握,又重重拍了拍肩膀道:“小伙子,你可长能耐了啊。”

乔岩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敌意,他强装镇定道:“陈书记,您也别来无恙,身体安好?”

陈云松笑容僵在脸上,恶狠狠瞪了一眼,在众星捧月下紧挨着董敬国坐了下来。

人已齐,酒备好,菜上桌。李海平端着酒起身道:“诸位,今天这顿饭呢,筹划了很久了,目的意义很多,我就不一一说了,咱们就俗气一些吧,祝金安县的明天越来越好,来,共同干杯!”

众人纷纷起身,唯独陈云松黑着脸端坐在那里,将嘴里的茶叶沫子啐到地上,阴阳怪气地道:“老李,金安的明天有的好吗?都他妈整成什么样了,好个屁!”

此言一出,顷刻安静,众人不约而同瞟向乔岩,又移回陈云松。李海平赶忙道:“老陈,咱们就是简单得聚会,不谈论公事,别废话了,快举杯。”

陈云松大手一挥道:“这杯酒我是不喝,要喝你们喝。看把金安县糟蹋成啥样子了,都快全姓丁了。乔什么来着,我不怕你在这里,把我的话原原本本转告你主子,他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老子不怕他。”

“云松!”

董敬国大声呵斥道:“瞧你说得什么话,有点领导的样子没。这么多人,胡说八道什么。”

陈云松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我说得是实话,怕什么。要不别让我来,来了就要说道说道。他妈的,来了大半年了,好事一件没办,尽干了些损事屁事。就你们,别乐呵呵地在这里喝酒,指不定那天就查你们了。你说是不是,福良?”

马福良面露赧色,不敢接茬。

董敬国一屁股坐下来,重重把酒杯一放,恼怒地道:“老陈,你到底要干嘛,要是不吃咱就解散!”

陈云松冷笑道:“那你走吧,今晚就传到别人耳朵里了。堂堂政协主席,又是金安县人,瞧你们胆小懦弱的样子,让一个外地人把你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金安人都看不起你们。”

董敬国彻底怒了,起身要走,被李海平死死摁住,转向陈云松道:“老陈,有什么话咱私底下聊,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别扫了大家的兴。”

陈云松立马把枪头调转李海平,哼笑道:“金安当领导的,就属你没骨气,给了个政协主席,瞧把你给乐呵的,真不怕金安老百姓骂你没骨气吗?”

“你!”

李海平气得说不出话来,董敬国见局面控制不住,不顾旁人阻拦,强行离开。剩下的人级别不够,不敢离场,如坐针毡,默不作声。

乔岩也得离场了,陈云松不堪入耳的话分明是说给他听的。他端起酒站起来,环顾一周道:“各位领导,今天很荣幸能参加这么高规格的饭局,但我有自知之明,先走一步了,祝领导们用餐愉快。”

说完,一口气喝下一大杯,刚转身要走,被陈云松叫住道:“谁让你走了,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小小年纪一点都不学好,当别人的走狗干什么,真以为草鸡变凤凰了?”

面对陈云松有目的的炮轰,众人不敢言语,乔岩沉着应对道:“陈书记,作为晚辈和下属,一直拿您当榜样,没必要和我一般见识。不管在什么岗位,我都是服从命令,履行职责,兢兢业业干好每件事,从来不搞个人依附这一套。”

“另外,学校教育十几年,工作历练五六年,我不敢说有多大才学,但最起码掌握了如何明辨是非,修德养性。如果我哪里冒犯了您,在这里说声对不起,你们继续。”

乔岩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别因为自己的冲动而坏了大局。此外,对方巴不得激怒,已好挑起是非。

“给我站住!”

陈云松一拍桌子,跳起来指着破口大骂道:“我说你是条狗,你就是狗,一条吃里扒外的狗。今天你主人得势了,抓紧时间多摇摇尾巴,等那天离开了,你会变成一条孤魂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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