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庆的心态很复杂,既想结交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大”人物,又有那种痛打落水狗般的快感。他和乔岩之前毫无交集,无冤无仇,就因为对方如今沦落到这个下场,就想上前踩两脚,以满足变态扭曲的心态。

他几次三番想约乔岩吃饭,可对方一次都不给面子,说明打心眼里瞧不起他这个乡党委书记。在他的一亩三分地装清高,总得想办法治治。

乔岩正准备回击,突然想到给自己定的规矩,不干涉不参与地方事务。刚才有些冲动了,确实不应该说那些话。与周国庆对视几秒,收起锋利的目光道:“好,打扰了,你们继续。”

说罢,转向高兴文毫不客气地道:“高兴文,记住今天说的话,你会后悔的。”说完,转身离去。

高兴文看着乔岩犀利的眼神,不由得身子一颤,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怯怯地望向周国庆。周国庆没有看他,四平八稳道:“怕什么,有我呢,他翻不了天,来,接着玩。”

被周国庆恶心了一把,乔岩胸口堵得慌。要是还在官场,对方还敢如此吗,不由得想起聂广良昨晚的话。

回到宿舍,急躁的心渐渐冷静下来,反思自己刚才的冲动。还是太年轻气盛,沉不住气。人家怎么干人家的事,他瞎掺和什么。不过,周国庆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是谁在盯着他?

“乔老师在吗?”

听到有人叫他,起身打开门原来是初三年级班主任胡月。只见她四处瞅瞅,直接推开冲向火炉一边跺着脚一边烤着手道:“好哇,校长对你果然偏心,都给安上炉子了,快冻死我了。”

乔岩折返回去,往炉子里添了几根柴火,笑着道:“你以为这个炉子来得容易吗,要不是县委书记来调研,估计还得挨冻。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胡月是顺宁市人,早些年通过考取特岗教师来到三河庙乡,一干就是六年。云清市和顺宁市一南一北,距离五百多公里,回一趟家着实不容易。她搓着冻得发红的耳朵唉声叹气道:“没办法,看着天气不好就赶紧过来了,坐火车坐到市里,结果班车不通,打了个出租车,被人宰了四百,这班上的,那点可怜的工资都扔到路上了。赶过来了,谁知路上通知说明天因天气原因继续休息一天,这倒霉催的。”

乔岩颇为意外道:“啊?继续放假?”

胡月瞪着大眼睛看着他道:“嗯呐,你没看群里吗?校长发的。”

乔岩没顾得上看手机,拿出来一看果然如此。胡月没好气地道:“早知道这样,我就在家多待一天了,时间都扔在路上了。我这回一趟家,就跟取经似的,翻山越岭,穿江过海,不像其他老师,都是本地的,哎!你怎么不回家?”

“哦,我一个月回去一趟,转眼放寒假了,不值当来回跑了,你也想折腾,比我还远。”

胡月撇了撇嘴道:“你以为我想回去啊,我妈一个劲地催我结婚,这周安排了相亲,昨天晚上见了一面。和你说,那男的可奇葩了,长得贼眉鼠眼不说,特能吹牛逼。在我们当地环保局上班,说某某县长是他舅舅,局长在他面前就跟孙子似的,他想来来想走走,局里干什么事还的请示他,下班回家局长一路小跑到车跟前亲自为他开门……”

“还吹他的同学都混得超级牛逼,但凡说起一个话题,就有他的同学,在国家某部委的,某军队的,某大企业的,就差说美国总统也是他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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