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莉手里紧紧攥着那叠厚厚的图纸,反复地对着图纸上密密麻麻的标注和产房内实际情况进行比对。厂房改造的进度基本符合预期,她时不时地蹲下身,仔细检查地面是否平整,墙壁的厚度是否达标,甚至连墙角的弧度都一丝不苟地用卷尺测量。
不得不承认,陈国华在这件事上确实比陈阳考虑得更周全,一些陈阳没有注意到的细节,陈国华都严格按照厂家提供的图纸要求执行到位。图纸上一些细微的标注,例如管线的预留位置、地面的承重标准等等,陈国华都一丝不苟地落实了。
魏局长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略显局促的振丰,慢悠悠地问道:“小伙子,你们挺快呀,计划书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振丰心中暗喜,面上却堆满了谦卑的笑容:“魏局长,您瞧,带来了,带来了!”
他说着,从那鼓鼓囊囊的背包里掏出一条包装精致的香烟,轻轻放在魏局长的办公桌上。 这烟,他可是亲手制作,价格不菲,一会魏局发现了里面的奥秘,就等着魏局长笑纳呢。他心里美滋滋地想:这老家伙,只要收了礼,还不是手到擒来?合同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魏局长瞥了一眼那条香烟,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办公室里回荡。他伸手将香烟推回给振丰,说道:“小伙子,你这份心意,我领了。不过,回去告诉你老板,我这里啊,只看规划,不看香烟!”
他顿了顿,又拿起香烟,在手里掂量了几下,意味深长地说道:“就算你送我一盒顶级雪茄,这规矩也不能破。规划书呢?拿出来我看看。”
振丰脸上堆笑,连连点头:“魏局长您说的是,您说的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把香烟推了过去,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魏局长,您也知道,我和我们老板都没读过几年书,这肚子里的墨水实在有限。这计划书,我们真是写不出来啊!”
他搓了搓手,尴尬地笑了笑,补充道:“您就是现在让我写篇小学生作文,我也只能写写‘扶老奶奶过马路’之类的,其他的,真不会写啊!更别说这计划书了,太难为我们了!”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谦卑:“魏局长,您就帮帮忙,通融通融吧!”
魏局长听完,又哈哈大笑起来,用手指点了点振丰:“你这小子,说话还挺有意思的嘛!”笑声过后,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不过,规矩就是规矩!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喜欢走捷径。我这儿,可不行!”
他说着,一把抓起桌上的香烟,直接扔到了振丰身上:“不会写?那就让你老板花钱找个文化人!他说,你写!总之,我只看规划书!拿回去!”
魏局长又吸了一口烟,缓缓说道:“小伙子,我再给你透个底,这计划书啊,可不是随便写写的。得有数据,有分析,有可行性!你以为随便糊弄一下就能过关?年轻人,还是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
他指着那条被扔回来的香烟,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与其花心思搞这些歪门邪道,不如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写出一份合格的计划书!这才是正道!”
他停顿了一下,之后微微白了一眼振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小算盘。想靠送礼走后门?没门!我告诉你,我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在我这里,一切都得按规矩办事!”
他再次强调:“我只看规划书!听明白了没有?”
魏局长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充满了威严。振丰低着头看着魏局长扔还给自己的香烟,抬起头迎着魏局的目光看了回去,老B登,你就在这跟我装!你TMD要是铁面无私,还知道雪茄?
他原本以为,送点礼就能轻松搞定,没想到魏局长竟然如此不近人情。这下可好,计划泡汤了。
振丰将香烟默默收拾好,这种态度也根本就不要送了,起身冲着魏局微微冷笑了一下,“你......”
看着魏局低头看着文件,振丰真想上去给他一个大耳光子,心中暗骂:这老家伙,你给老子等着!
“行,魏局,那我就回去继续准备准备,您在这静候我们的佳音!”说完,振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他一边走,一边琢磨着,该怎么才能让魏局长改变主意。
振丰背着双肩包,像一只被激怒的公牛,怒气冲冲地从林局大楼里走了出来。他一出大门,就对着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轮胎狠狠地踹了三脚。
“眶!哐!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坐在车里的马户和刘波吓了一跳,他们面面相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疯子哥!疯子哥!你这是怎么了?”马户率先反应过来,赶紧打开车门,和刘波一起冲下去拉住振丰。
“怎么了?老子肺都要气炸了!”振丰一把甩开马户的手,又对着路边一棵无辜的大树狠狠地踹了一脚,砰!的一声,树叶簌簌落下。
“疯子哥!疯子哥!你这是怎么了?”马户和刘波赶紧打开车门,连滚带爬地冲下来,一把拉住快要爆炸的振丰。
“妈的,艹!”振丰一把甩开马户和刘波的手,又对着路边一棵无辜的大树狠狠地踹了一脚,树叶纷纷飘落。他指着林局大楼,破口大骂:“那个姓魏的老王八蛋,给脸不要脸!他妈的,跟老子在这装清高!这TM要是在江城,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什么玩意儿!”
振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开始向马户和刘波讲述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他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魏局的傲慢态度、扔香烟的动作,以及自己强忍怒火的场景。
“这老B登,居然敢这样羞辱我!”振丰越说越激动,拳头攥得紧紧的,仿佛要把魏局捏碎一样。
马户和刘波听完事情的经过,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刘波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递给振丰,安慰道:“哥,现在生气也没用啊。他既然不收钱,陈老板的事情怎么办?咱们得先想个其他办法,等事情完事了,再找他算账!”
振丰接过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眉头紧锁,陷入沉思。烟雾缭绕中,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应对之策。突然,振丰将还剩大半截的香烟狠狠地扔在地上,用脚碾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走,再买点东西,我直接去他们家!”
“等会儿!”马户一把拉住振丰,疑惑地问道:“哥,他在单位不收,在家就能收了?再说了,现在才几点啊?要去也得等他下班再去吧!”
振丰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哼,我早就把这家伙的底细打听清楚了。就在前面半条街,他有个相好的。这姓魏的每天中午趁着午休,都得去一趟。我到他相好的家里堵他去!”
振丰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魏局在他面前低声下气的样子。
三人买完东西后,时间已经临近午休。振丰左右手各拎着满满的礼品,沉甸甸的,像灌了铅似的。走进大院,两栋五层高的居民楼赫然矗立眼前,顿时让他感到一阵头大。他暗自懊恼,当初只顾着打听魏局相好的住址,却忘了问具体门牌号。这下可好,大海捞针一般,如何是好?
片刻之间,各种方案在他脑海里闪过,却又一一被否决。挨家挨户敲门询问?太冒失了,万一暴露了意图,岂不是功亏一篑?况且,自己两只手都拎着东西,怎么问?这是不是魏局长家,我是来给魏局长送礼的?
在大院门口守株待兔?也不可行。午休时间人来人往,自己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鬼鬼祟祟的,很容易引人注目,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每一种方法都充满了风险,让他进退两难。振丰心烦意乱,感觉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手里沉重的礼品也变得更加硌手,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他烦躁地叹了口气,决定先撤回小轿车里,重新思考对策。转身之际,一个身影闯入了他的视线。那是一位推着自行车的女子,身材高挑,宛如T台模特,五官精致,气质出众。振丰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心头微微一动。但眼下正事要紧,他很快便收回了目光,继续朝小轿车走去。
而那女子,在与振丰擦肩而过的瞬间,脚步停了下来。她下意识地回头,目光追随着振丰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哥,你咋回来了?”刘波见到振丰走了回来,急忙下车帮振丰打开车门,之后自己坐到后排上向振丰问道。
振丰将手里拎着大包小包放到了副驾驶,“哎,”振丰苦笑了一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我光知道魏局那相好的住在这个大院,具体是哪户我可不知道啊!”
他无奈地摊开手,示意手里的大包小包,“总不能拎着这些东西挨家挨户敲门问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上门推销的呢!”
“那咋办?”马户从后座探出头来,一脸焦急,“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魏局啥时候来,咱们也不知道啊!”
振丰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圈,“咱们在车里等,把眼睛都给放亮点,”他指着大院门口,“见那个姓魏的,过来,我就下车跟着进去!”
振丰回头说着,目光扫过马户和刘波,却发现这俩人的眼神不对劲,亮得像探照灯似的。尤其是马户,嘴巴张得老大,嘴角甚至泛起一丝可疑的水光,像是饿了三天三夜突然看到烤鸭似的。
“你俩这是咋了?”振丰疑惑地问道,“眼睛瞪那么大干嘛?不会是看到什么美女了吧?”
话音刚落,振丰就听到有人敲自己主驾驶的车玻璃。他回头一看,可不是嘛!这不是刚才在路上碰到的那个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的女人吗?她穿着一件修身连衣裙,将完美的身材曲线展露无遗,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更增添了几分妩媚动人。
“您有事?”振丰摇下车窗,看着女子问道,心里还在想着,果然是有美女!
女人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更显得甜美可人。
“您好,”她轻声细语地说道,“恐怕不是我有事,是你有事吧?”
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视着振丰,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是不是来找魏局的?”
振丰听到她这么说,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心里暗自嘀咕:这女人怎么知道我是来找魏局的?难道她就是魏局的相好?不对啊,我之前打听的时候,明明说魏局的相好是个中年妇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