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起来,我受不起这么隆重的礼。”谢舒窈示意小莲把人扶起来。
长河站起来,他眼底还有一丝猩红,他冷着脸对那些看热闹的人道:“我也得了痨病,你们也都给我小心一些,靠近我就会过给你们,说不定我现在站在这里说话,也能过给你们的!”
这话一出,看热闹的人哗啦啦的往后退。
长河沿着篱笆一圈走过来:“我就是死了,就把你们都拉着垫背!”
哗啦啦,顿时都散光了。
长河羞愤不已。
谢舒窈道:“你娘亲的丧事,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和我说。”
长河摇头表示不用了,他自嘲一笑,“我还是晚了一步……”
他哽咽着,他娘亲知道自己的病难以根治,这两日看似配合吃药治病,可今日一早却趁着他出去拿药的时候喝了大半包专门毒耗子的砒霜。
“姑娘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长河道,“若是姑娘不嫌弃,我可以为姑娘看家护院。”
谢舒窈心里一动:“你说你会些拳脚功夫?”
长河颔首:“虽比不上高手,但应对一般人还是可以的。”
“我正好要找个护卫,你若是愿意就先来我这,我给你算月钱。”
“不不不,姑娘是我的恩人,怎么还能谈月钱。”长河连连摆手。
“若是不要月钱,那我也不请你了。”
最后长河只得应下,他现在就去安葬他娘亲,明日一早就去谢府找她。
回去的路上,谢舒窈有些唏嘘,没想到长河的娘亲性子这般烈。
“小姐。”小莲有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害怕,又不敢靠得太近,最后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谢舒窈看出她心里所想,有丝嘲讽道:“那血溅在我手背上,怕我也得了肺痨传给你?”
怕死也是人之常情,谢舒窈不指望小莲能对自己有多忠心,只要不整幺蛾子就好了。
翌日一早,小莲就把长河带进了院子:“小姐,奴婢正好路过门房,瞧见了长河。”
其实她是因为担心昨日那番话惹得谢舒窈不悦,这才眼巴巴地一早就在门房外等着长河。
谢舒窈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却也不点破,把长河介绍给芸姨娘和丁嬷嬷。
寻溪朝长河勾勾手,示意他到院子。
长河今日一身短打,跟着寻溪走到院子,还不曾开口就看到她一个横腿扫了过来。他立刻打起精神应了上去。
二人在院子里就交起手来,你来我往倒是十分热闹。
约莫一炷香后两人停了手,寻溪满意地点点头:“小姐,他身手确实不错。”
长河拱手:“多谢姑娘承认。”
长河留下来做护卫,拿月钱但并未签契约,谢舒窈觉得并不需要用一张契约来约束人的忠诚。
有寻溪和长河在,这两日谢舒窈都在制药,把花蕊研碎了放到早就配好的解药里,最后只研制出来一点点放置到瓷瓶里。
她看着这小瓷瓶,心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希望这次能成。
目前还没得到沈棣的信息,谢舒窈有些心急,但也只能按捺着着急等着。
这时朱氏院子里来人寻谢舒窈,说夫人身子不适请她过去看看。
丁嬷嬷有些担忧:“小姐,这夫人会不会是又要故意找您麻烦?”
“这要是不找麻烦反而奇怪了。”谢舒窈冷笑道。
到朱氏屋子时,她正靠着靠褥,有个年轻的姑娘站在她床前,正是韩姨娘的女儿谢茹彤。
床前还站着愠怒的谢茂。
在谢茂还没开口之前,谢舒窈就先开口了:“父亲也在啊,父亲在正好省了我再去父亲那和父亲恭喜了。”
谢茂那一肚子的火都被这声恭喜给整懵了:“恭喜?何喜之有?”
谢舒窈像模像样的给谢茂道喜:“父亲风度不凡,相貌堂堂又官至侍郎三品大官,外面可不少姑娘想着进谢府,现在就有一位姑娘,求到了我这想要做父亲的妾室呢。”
她说的是实话。
昨日寻溪出门,被楚雪拦住了,说她被沈家赶出来了,现在身无分文不说,就连温饱都是个问题了。
想要谢舒窈再指条明路。
寻溪也不知道谢舒窈有没有别的安排,就先把人安排在了一个客栈住着,就等着谢舒窈做安排。
谢舒窈听说了,那就废物利用呗。
当初拿楚雪去对付沈冲,那这次就再利用就是了。
被夸的谢茂脸色好了些。
谢舒窈看到朱氏恶心的表情,讶然道:“母亲脸上为何是这吃了屎一样的表情,是觉得我夸父亲的这些话不对,还是觉得父亲抬姨娘这事不对?”
“做主母该大气些。父亲在外忧心朝政,这回了家都没有足够的解语花嘘寒问暖,怎么对得起父亲的操劳?”
谢舒窈这番话很得谢茂的心,竟是不自觉的颔首表示赞同。
朱氏这还没说话就被谢舒窈说得无语凝噎,太阳穴突突的跳。
谢茹彤连忙上前道:“四妹妹,你在说反话故意挑拨父亲和母亲关系。难道你真的要弄的家宅不宁才甘心吗?”
谢舒窈前世的时候和谢茹彤见过两面,这人是谢韵诗最为忠实的走狗,尤其谢韵诗不方面出面做的一些事,那谢茹彤可都是屁颠屁颠的给她做好。
“怎么会是反话呢?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话。”谢舒窈道,“你哪里听出来是反话?难道你不想父亲身边有温柔体贴的可人伺候着,让父亲开开心心的吗?”
“说句实话,若这后院我能做主,我早就抬十个八个姨娘进来好好伺候父亲,让父亲开心开心。”
眼看着谢茂还真有被说动的迹象,朱氏连忙谢茹彤女儿使眼色。
谢茹彤赶紧出声道:“抬不抬姨娘这事不重要……”
“闭嘴!”谢舒窈一脸愠怒,“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说抬不抬姨娘不重要,你和母亲就这么不在乎父亲的感受吗?”
“母亲正是因为不在乎父亲的感受,这才到了被冷落至此的地步,三姐姐莫非是想一回来就被父亲冷落,连累着你姨娘也被冷落?”
“不是的!”谢茹彤连忙喊道,“我自然在乎父亲的感受,自然……”
“哦?这么说来,你也是赞同再给父亲添一位解语花了?”谢舒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