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进来的秦公公看看太后,又看看一屋子脸色煞白的宫人,脸色变得很难看。

庄太后淡道:“你们都退下。”

“是。”秦公公与一众宫人退下。

庄太后面无表情地看了皇帝一眼,将手中的折子往桌上一扔:“你又是发的什么疯!”

皇帝冷笑:“这话应当朕来问太后才是,太后发的什么疯?你垂帘听政还不够吗?掌控了半壁江山还不满足吗?将朕的母妃逼去庵堂还不尽兴吗?你究竟要还要狠毒到什么地步?非得把朕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赶尽杀绝吗!”

庄太后蹙眉道:“哀家又杀谁了?”

“呵!”皇帝站在书桌前,望着端庄威严的庄太后讥讽道,“太后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呢?做都做了还不敢认么?你与朕之间不早就撕破脸了,用不着虚与委蛇那一套了!”

庄太后的眸子里掠过寒凉,表情却依旧不咸不淡:“哀家做的太多了,不知你指的是哪一件事。”

皇帝怒笑:“终于承认了,你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毒妇!你有什么尽管冲着朕来!你为什么要杀了张掌事!她怎么惹你了!”

“张掌事?”庄太后古怪地皱了皱眉。

皇帝怒手指向庄太后:“少装蒜!昨夜张掌事被太后召来仁寿宫,回去就悬梁自尽了!太后敢说人不是你杀的!”

庄太后冷笑了一声,淡淡地抬起眼眸,似嘲似讥地勾了勾唇角:“是哀家杀的又如何?”

她缓缓站起身来,从书桌后走出来,一步步走向皇帝,“你是能废了哀家,还是能杀了哀家?哀家就算把你身边的人杀光,你又拿哀家有何办法?”

“你这个毒妇!”皇帝抬起手来!

“陛下!”

萧六郎快步走了进来,扔掉拐杖,抱住皇帝的手,将庄太后挡在了自己身后。

看到突然挡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庄太后怔了一下。

少年身躯单薄,腿脚不良于行,拦住皇帝的勇气却没有丝毫犹豫。

皇帝怒不可遏:“萧六郎,你让开!”

“不是太后。”萧六郎郑重地说,他没让,也没撒手,“不是太后,是臣。昨夜是臣将张掌事叫了过来,与太后无关。”

皇帝气得肺都要炸了:“连你也为她说话!你们一个两个……全都向着她!萧六郎!你是朕钦点的新科状元!”

萧六郎正色道:“臣是陛下的臣,是陛下的状元,正因为如此,臣才不愿看到陛下犯错。陛下今日所为,日后史官都会记上一笔,陛下是明君,当功垂竹帛,万古流芳,且不可因一时冲动毁了百年清誉。”

皇帝难过又憋屈地问道:“朕错了吗?朕错了吗!”

萧六郎道:“陛下没有错,太后也没错,错的是臣。臣不该来找张掌事,如果陛下要怪罪,就怪罪臣吧。是臣害死了她。”

“你……你……”皇帝气得双目血红,浑身颤抖。

“陛下,陛下,总要听听是出了什么事嘛。”魏公公进屋规劝。

陛下隐忍住随时可能暴走的情绪点点头:“好,你说,你找张掌事所谓何事,你怎么就害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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