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六郎不能说自己是在调查十四年前的案子,时机不对,证据不够。

萧六郎想了想,说道:“臣是替人还一样东西给她,还给她的时候,臣就发觉她的情绪不太对。”

这是实话,张掌事在拿到那方摔破的砚台时情绪确实不太对了,只是那会儿萧六郎没太往深处去想。

而今细细一品,恐怕张掌事与老祭酒之间有比想象中更深的羁绊与关系。

“你替谁送东西?”皇帝问。

“臣不能说。”萧六郎道。

他不说皇帝就不会猜吗?

能劳动他亲自到宫里传信的人普天之下又有几个?既然是与张掌事有首尾,那必定年纪也与张掌事差不多。

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传霍祭酒!”

“撒手!难道你要朕将霍祭酒传来太后的寝宫吗?随朕去御书房!”

“是。”萧六郎这才松了手。

老祭酒被召进了皇宫。

皇帝没给他与萧六郎窜供的机会,直接让人将萧六郎带下去,然后开始盘问张掌事与老祭酒的关系。

皇帝也没告诉老祭酒张掌事已经死了。

可老祭酒是何等人精?

猜也能猜到出事了。

一般人被盘问与宫中女官的关系时都会极力撇清,毕竟亵渎女官是重罪,可老祭酒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他几乎没多做思考便说自己与张掌事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定情信物,昨夜他托人将信物托人送还给她,算是对彼此的关系做了一个了结。

若老祭酒所言属实,那张绣便是为情自杀。

皇帝狐疑地眯了眯眼:“为何了结?是因为太后吗?”

“臣不敢!臣是因为……自己命不久矣了……”老祭酒开始装病卖惨,各种眼泪白莲花手段,“……陛下若是不信,可叫来小神医,就是她为老臣诊断出绝症的。”

……

从御书房出来,老祭酒见到了等候多时的萧六郎。

“对不起,连累老师了。”萧六郎愧疚道。

老祭酒叹气:“不是你的错,是我考虑不周。”

“老师的清誉……”

老祭酒摆摆手:“我本也没什么清誉可言,我与她虽不是我向陛下说的那样,可到底……也是我负了她。她……是我妻妹。”

妻子的庶妹,从小就被抱养到了别的村,长大后姐妹俩才相认。

妻子临死前曾拉着他的手,让他无论如何也要照顾好唯一的妹妹张绣。

张绣想嫁给他,他不愿娶她,结果她一气之下进了宫。

他与庄锦瑟斗得凶猛,为不连累张绣,他没让人知晓他俩的关系,否则当年被流放的就不止他一人,还有妻妹张绣了。

毕竟先帝下旨是流放他全家。

“她二十五岁可以放出宫那年曾来找过我,再一次问我可愿意娶她?我说,我会照顾她一辈子,拿她当自己的亲妹妹,然后她就砸坏了我的砚台。事后她万分后悔,赔了我一个新的,就是我让你还回去的那个。她给我时,我没拿稳,不小心摔破了一块……她笑着说这下算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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