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把欠钱的人按照所欠金额的大小来先后审问。
第一个是赌徒段老五,段老五家就在陈盛对面,据段老五自己交代他那天晚上去了镇上的赌坊赌钱,大约在未时离开的赌坊,赌坊的人也能证明他在这个时间离开,但是至于他到家的时间却缺乏人证。
第二个是渔夫王忠,他说他整晚都在渔船上打渔,直到快要天亮才回来。
第三个是铁匠赵麻子,供词是说整晚都在家没没有外出过。
第四个是陈全,他亥时前曾去过陈盛家一趟,去送自己母亲为陈盛未出生的孩子做的鞋子,当时在陈盛家没有多逗留就回去了,这点在陈盛和陈全母亲那里得到了证实。
袁清梳理了四个人的证词,每个人都有作案的时间和动机,但是在证据上却仍旧一无所获。
没办法,袁清只能再次去复查了案发现场,她几乎把脸都贴在了地面上,想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之前遗漏的证物或者线索,可惜仍然一无所获。
袁清和武阳有只好再去陈盛家碰碰运气,看看陈盛还能不能回忆出有价值的线索。
两个人在门口就闻到了一股焦味,原来是陈盛在焚烧他母亲的遗物,都是一些衣物。
袁清问陈盛:“欠你钱的这四个人,有没有谁和起过争执?或者有谁没有能力偿还的?”
“我这生意也就这么一点大,时不时上门来借钱的又多,所以我借出去的也不算什么大钱,这些人倒是都求我能不能晚点还钱,但是我这妻子都要临盆了,以后家里得多张嘴吃饭,我就没答应他们。”
“他们也都答应了?可有过争执?”
“争执算不上,我就是说实在为难,让他们尽快把银子还给我,他们也就唉声叹气地走了。”陈盛边说边往火盆里放衣物。
突然袁清说了一句:“等一下!”
陈盛赶紧停下手上的动作,他正要把母亲遇害时穿的那件血衣扔进去。
袁清拿过血衣,上面的血迹早已经发黑,她把衣服翻开看了几眼,忽然腋下位置有一丝血迹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急忙叫武阳过来看:“你看这!”
武阳仔细一看,那是一枚略淡手指血印,但是血量不多。
袁清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她拿着衣服起身跑了出去,武阳不明所以地跟在后面:“袁清,怎么了?”
袁清一口气跑回衙门,翻出之前那四个人的证供,在桌子上一字排开。
“到底怎么了?”武阳又问。
袁清指着衣服上的血印说:“这衣服上有凶手的指纹!怪我一开始没有仔细检查遗漏了这个线索!”
武阳不解:“就算这个是凶手留下的,也还是确定不了是谁的啊?”
“每个人的指纹都是独一无二的,只要找到指纹就可以找到凶手!”袁清兴奋地说。
“有这个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那你说这是谁的手指?”
袁清这才想起来这也没有指纹录入系统,也没有电脑可以比对。不过这也不是问题,把所有相关人的指纹都拿来,没有电脑就用肉眼比对,以前科技不足的时候前辈们不也是用这个方法吗?
“武阳,你去把那四个人再叫过来一趟!”袁清再次兴奋地大喊。
很快四个人都被带了回来,袁清让每个人洗干净手,然后十根手指全部沾上红色印泥,在纸上留下了鲜红的指纹。
袁清把血衣在桌子上摊开,同时还有那四张按了手印的纸,接下来是个充满惊喜的工作!
袁清正要摩拳擦掌,看到武阳正疑惑地看着自己。
“武阳,你们这里对比指纹用什么方法?教教我。”
“我……不懂!”武阳没听见过袁清说的那法子。
“你们立字据的时候为什么按手印?”
“那是因为举头三尺有神明,按下手印就是对神明发了誓的,若是食言就会遭到神明的惩罚。”
“呵呵!”袁清无奈地笑笑了,她知道在古代指纹所代表的象征意义还没有那么深入人心,所以也不多做解释,自己埋头开始研究起来眼前的指纹。
虽说每个人的指纹都是独一无二找不出第二个一样的,但是世上人的指纹粗粗一看很多都是大同小异,用肉眼并不是那么容易区别出来,除非有特别之处。
袁清一眨不眨地看着血印,发现这个指纹的最中间起始端呈三角形状,在最外一圈的纹路上有一小段特别宽。有了这两个显著特点,袁清想在四十个指纹中比对起来总没有一开始想的那么困难了。
就这样袁清在花厅里借着日光,整整一个下午都在盯着眼前的对比物,终于在眼珠子要掉出来之前,发现了一枚高度相似的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