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衙役用绳子带走陈全时,他的老母亲呼天抢地深受打击,反而是陈全这个外表老实巴交的人,一脸淡定,好像早就料到了有这么一天。他回头嘱咐了老母亲一句:“娘,我已经和药店老板说好了,下午会再给您送五贴药过来。”说完,跟着衙役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堂上.
陆县令问:“陈全,陈盛之母可是你杀的?”
陈全跪在地上,低头回答:“是我杀的。”
一旁的陈盛顿时大喊:“陈全!你忘恩负义!为什么杀我母亲?”
陆县令也问:“为何要杀她?把事情详细地说出来。”
陈全抬起头,说道:“既然大人已经查出来是我做的,我也不会狡辩,我料想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对不起我的母亲了。”
他看了一旁的陈胜一眼,继续说道:“我与陈盛认识多年,以前的他游手好闲一事无成,他母亲为了让他踏实过日子便想给他做点小生意,我和我母亲也当他是半个家人,所以把积蓄都拿给他去开店,从那以后他开始收起心安分做起了小买卖,钱也如数还给我了。再后来还娶了妻,生意也做的不错。去年我成婚几个月,妻子就病逝了,家中所有积蓄被花光不说,还落了个克妻的名声,没想到没多久我母亲又病了,为了给母亲治病我向陈盛借了三十两白银,立字据说好半年归还。如今还钱期限日渐临近,可母亲身体一直不见好,我无力偿还陈盛银两,请求他再宽限我些日子,可他说亲兄弟明算账,一切按照当初的约定来,让我务必把钱还上。当初为了他浪子回头我和母亲毫不犹豫地把积蓄给了他,可如今我家中有难处他却口口声声要跟我明算账。我不敢让老母亲伤神,偷偷去找过他几次求情,他都不愿意松口宽限些日子,他忘记了自己如今的日子是怎么来的。那个晚上,我母亲把为他还没出世的孩子做的鞋子交给我,让我送过去。那天我又低声求他能否晚些日子再还,他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我在回家的路上坐了很久,想到这凉薄的人性,内心充满了愤怒。既然他如此不讲情义,那我也不想管了。我知道他最近都是在家过夜,店里只有一个老母亲。我知道他把字据放在那个木盒子里,也知道木盒子都放在床头,我决定去店里偷走字据。我从用匕首划开窗户的锁进到屋内,当时他母亲已经睡着了,我拿着盒子走到大堂,因为太黑被一个花台给绊倒了。我还未来得及逃出,他母亲便从屋内追了出来,与我争夺盒子。僵持之时她想要大声叫喊,情急之下我拿起花台打了她,她怀抱盒子倒落在地,我从她身下拿出盒子后,从大门逃了出去。”
“我悄声回到家,我母亲也早就睡下了。第二天一早我故意去路上偶遇陈盛,借口要为我母亲买一个腌菜坛子,便一同和他去了铺子里。我并非有意要杀老太太,所以当时见到她躺在地上,我感到十分愧疚,想着若是有一天官爷查到我了,那也是我应得的。”陈全怨恨地眼神看着陈盛,“只是这种薄情负义的人,神明却什么惩罚都没降临!”
陈盛气得手指着陈全破口大骂:“你才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借你钱,还借出了祸事……你杀了我母亲,你现在你进了大狱你的老娘也就等死吧!……”
“陈盛!”陆县令一声呵斥,“陈全杀人偿命自有惩罚,你也该反思自己,陈全和你多年交情,你的买卖有今日也是得益于当初陈全的慷慨解囊,如今你却不愿意帮他一把,人情何故要淡薄至此?”
陈盛收声,伏在地上良久说不出一句话。
袁清经手的第一个案子至此落下了帷幕,陆县令嘉奖了出力最多的袁清和武阳,也令袁清一时间成了街头巷尾讨论的中心。
袁母柳氏喜忧参半,高兴的是自己的孩子果然出色,担忧的是这女捕快声名远扬了恐怕真的是没人敢来提亲了。
袁清回到家把一包东西往桌子上一放,颖儿高兴地大喊:“烧鸡!姐姐买了烧鸡!”
柳氏走过来一看还真是烧鸡,惊讶地“你这么快就领俸禄了?”
“武阳买的,送了我半只,拿回来给颖儿和祖母尝尝。”袁清疼爱地摸摸颖儿的头,又把旁边的祖母扶到桌子旁,让老人家闻闻烧鸡的味道。
老太太眉开眼笑地说:“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