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的还有谁要你?还有谁肯给你出彩礼钱?」
我妈似乎越说越气,转身就要去牛棚里找牛鞭,我姐捂着脸,蹲在原地,一声不吭。
我妈当然找不到牛鞭,她气势汹汹地从牛棚折回来,又是一把揪住我姐的头发往她房间里拖。
「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屋里待着,我去把你爹给叫回来,看他不扒了你一层皮!」
咔哒一声,我妈把我姐锁在了房间里,我缩在一旁的柱子边上看着,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但我妈也没放过我,她一把扯住我的耳朵,把我扯到房门口,恶狠狠道:「臭小子,别以为做了什么小动作我不知道,你给老娘看好你姐,要是她从房间出来了,回来先打断你的腿。」
我嗫嚅了一声,她嘴里哼着,转头出了门,骑上电动三轮车,就去外村找我爹去了。
我那时候半懂不懂,虽然晓得「偷男人」和「怀了野种」大概是怎么回事,但却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罪,为什么要扒了一层皮?
总之,决不能让他们这样伤害姐姐,要想法子让姐姐逃走。
我爹很快被我妈喊了回来。
他蹲在院子里抽着水烟,我姐跪在一旁,我妈冷着脸,手里提着半根新拗来的木棍,站在她身后。
我窝在柱子后面,探出头盯着看——他们又要打姐姐了。
「村里丫头难道少吗?他们怎么就干你了?还不是你他娘的又骚又贱?」
我爹抽完一杆水烟,猛地站起来,把那水烟筒劈头盖脸就向我姐打去。
残留的烟丝火星四溅,应该是烫到了我姐的额头上,她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还敢缩?」
我爹反手就是两大嘴巴,力道大的惊人,直接把我姐打趴下了。
「本来好好的黄花闺女,婆家都给你找好了,彩礼能拿十万,够家里盖栋楼房了!」
「现在你成了个破烂玩意,还能值个一万块钱吗?」
「给人搞大肚子了,结果是谁搞的都说不清楚,你让老子的脸往哪里搁?」
「还敢哭?你还委屈上了是吧?气死老子了,今天非得扒了你的皮!」
我爹越说越气,顺手抄起我妈手里那截木棍,朝着我姐的背上就狠狠抽了上去。
没抽几下,就把我姐的衣服抽裂了,一道道血色痕迹在极白的背部蜿蜒曲折,很是可怖。
我姐那张本来让村里所有女人都羡慕的脸,因为疼痛扭曲得不成样子,眼泪混着鼻涕顺着脸颊淌得到处都是,她死死咬住嘴唇,护着肚子,一声不吭。
我妈就在旁边抱着手臂看着,不时朝着她的腰、腿上踢几脚,嘴巴里咒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词汇。
「爹、妈,你们别打姐姐了,再打下去她要被你们打死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哭着对他们喊道,可是他们打得兴起,根本不理我。